“我靶子也不準。”唐琦歪頭一笑。
顧晁把鄧雨拉過去,自己又沖唐琦道:“你是什麼人?”
“林铮野。”唐琦說。
“哈——”鄧雨笑起來,眼神在唐琦身上打量:“真是什麼人都能來東狩了。”
“抱歉,看到你們在這裡我還以為東狩沒有門檻。”程君實真誠開口。
“你!”鄧雨怒起瞪着程君實道:“程妄,我們與你無冤無仇,你又何必針對!”
沒想到程君實更是眨眨眼聳肩無辜開口:“我沒有針對,我以為你聽得懂實話。”
“你既然為唐小侯爺謀不平又何苦與我交惡?”鄧雨看向他繼續:“你應該也知道,唐小侯爺的冤案是我爹幫忙結清的,不說别的,便是劍北侯府上下都得謝謝我爹。”
話題突然轉到自己身上唐琦立馬哽了瞬,然後趕在程君實開口前道:“劍北侯府得謝謝鄧将軍關他什麼事,他又不姓唐。”
“而且——”唐琦盯上鄧雨:“若我沒記錯,那件事之後鄧甯将軍就被封為右戎大将軍了吧?”
“當然了,”鄧雨驕傲起來:“我爹平定喀秋戰亂有功,又解決了狼策軍奸細的問題,他本來就是要被封賞的。”
唐琦不爽地捏緊衣袖下的拳頭,南征若沒出差錯,右戎大将軍本該是他爹的封賞。
“勝輝出入喀秋雖未奪回青岩,但攻退深入腹地的敵軍,隻是唯一遺憾是未能救出唐小将軍和狼策軍。”顧晁在一旁說。
程君實看向他:“你在喀秋?”
“并不在,這次是鄧将軍親自帶兵,”他撓撓頭像是有些羞澀:“我沒那資格。”
程君實:“那你有什麼好說的?”
顧晁:……
“哼,”鄧雨環着手看向顧晁:“你也知道啊。”
“雨妹妹……我這能當上領軍還是你的功勞,這以後還得多靠你在将軍面前替我美言幾句了。”顧晁又開始谄媚起來。
唐琦撇着嘴移過眼神,程君實看了他一眼又問向鄧雨:“将軍功厚,獲封是自然,不知将軍如今可在京州?”
“在啊,怎麼了?從喀秋回來之後陛下就允他休息一陣,程妄,你不會想跟我爹攀關系吧?”
鄧雨瞄向程君實繼續開口:“你們程家這些年确實受陛下器重,前些日子你被貶去宣琅,我還以為你得在那待上好幾年,沒想到這麼快陛下就調你回京,不僅如此你回來後官職還升了——程妄,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
程君實感覺唐琦的視線停在他身上,他僵了瞬忙說:“與之無關。”
“反正唐琦死都死了,你不如與我鄧家交好,他爹與我爹争右戎大将軍已久,最後結果你也看到了,自古以來都是成王敗寇,從前便當你壓錯寶,以後你若是肯來我爹手下效力,我可以在我爹面前替你美言幾句。”
程君實蹙起眉望向唐琦,他仍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鄧雨說的話與他毫無半分關系,程君實收回眼神繼而鄭重且笃定地對着鄧雨說:“于我而言他死與沒死不重要,他生前我如何,死後我依舊如何。還有,鄧姑娘怕是弄錯了一件事——”
“我從未壓錯寶。”
鄧雨看向他,聽着程君實繼續:“我與劍北侯府并無關系,所行之事皆以禮而作全無攀附之心。得姑娘擡舉,程某心知有愧。”
他頓頓,又說:“若此後姑娘被逼替父出征,程某也願意替姑娘上書陳情。”
“你!程妄,你别不識擡舉!”
鄧雨看着他倆走遠的背影怒罵,好久才恨恨地說:“哼,你不攀附,以為中立就能平安無事嗎?程妄,中立才是死的最慘的。”
顧晁看着鄧雨仍舊憨笑:“嘿嘿雨妹妹,他不願意拜入鄧大人門下,我願意啊,雨妹妹不然把這個機會留給我?”
鄧雨緩緩看向他:“……滾。”
那邊唐琦和程君實一前一後走着,兩人之間氣氛微妙,好久程君實才清清嗓子開口:“我不會攀附鄧家。”
唐琦沒回答依舊沉着頭往前走,程君實一把拽停他,說:“你信我。”
“我們以前認識嗎?”
咚咚。
程君實怔住。
他回答不了這個問題,程君實不想撒謊,但他也不清楚此時此刻該不該承認。
“開個玩笑,别緊張嘛,我與君實兄從前怎會認識。”唐琦哈哈笑了兩聲别過他手繼續往前走,程君實手仍僵在空中。
唐琦并不認為程妄會對隻見過一面的人毫無戒心,他這人做事慣是謹慎,怎會突然像被下了降頭似的。
這種狀态唐琦隻在一種情況中見過。
他摸了把自己的臉。
難道是林铮野這張臉長得實在是太俊了?唐琦眼睛一轉,從前認識多年他從未聽過程妄有什麼心上人之類,當時他隻以為這家夥是個老古闆不近女色。
現在想來,難道......他好男色?
唐琦看向程君實的眼神越來越古怪,這家夥莫不是看上他了吧?不過他要是知道這張臉的背後是自己估計會惡心到想吐吧,想到這唐琦居然有點惡趣味的笑起來。
于是落在程君實眼裡樣子就是——時而回頭望且不停摸着自己下巴并露出詭異笑容看向他的唐琦。
有點瘆人。
“……你知道自己現在有多吓人嗎?。”程君實說。
唐琦一下站定跟程君實面對面,故意惡心他道:“君實兄,你不會喜歡我吧?”
他抱手看向程妄,滿臉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
“如果我說是呢?”
漂亮,玩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