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韋蘭邊清嗓子邊回複，“我到的時候我們熟知的那個聚落已經隻有死屍了，生還者都移居到附近山洞裡暫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山洞裡的生還者應該也死絕了吧？”斯蒂比約恩把手背在背後問。

“……”沉默片刻後韋蘭嘴角扯了扯說，“沒錯，隻有我活着。”

“你的兵器行李呢？為什麼隻有人回來了？”

“路上遇劫了，我自稱感染疫病對方不想碰到我們的血，才撿回一條命，不過東西全被搶走了。”

“不能讓哥特裡特的屍體進佛恩伯格。”蘭蒂芙擡頭對西格德急道，“應該把屍體帶到人迹罕至處焚燒掉，葬禮也不能辦！”

“臭婆娘！你說什麼？”

韋蘭的怒問這才讓蘭蒂芙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聲音還不夠小聲。

“她說的沒錯，”斯蒂比約恩就搶過話頭口氣笃定道，“哥特裡特不能繼續往前了，你也一樣，現在把你兒子的屍首帶出去準備焚燒，至于你，我們也得為你在城外準備另外的住處。”

“什麼？”瞬間韋蘭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們要我住在外面？”

“這就沒必要了吧，”西格德扭頭向父親道，“韋蘭能活着走到這裡說明瘟疫對他沒有影響，這麼長的時間應該足以證明這點。”

“那也不能掉以輕心，”斯蒂比約恩的口吻仍舊強硬，“我們還需要觀察。”

“……那打算觀察幾天？”

“三天……”

“不夠，至少半個月。”蘭蒂芙打斷斯蒂比約恩說，“薩米人失聯整有一個月，扣去路上的時間，讓韋蘭在外頭呆半個月……”

“住口你這賤人！”韋蘭指着蘭蒂芙破口大罵，“這輪的上你說話嗎？我說，大哥，你不會真讓這臭婆娘……”

“十天。”斯蒂比約恩沉着個臉下了命令，“我們會為你搭建好臨時居處，你在城外暫住十天無事再放你進城。”

韋蘭怔在原地，瞪圓雙眼一時無語，現場安靜了短短的時間，韋蘭大步流星朝斯蒂比約恩走來一邊走一邊啞着嗓子咆哮：“你居然敢這樣對待我！斯蒂比約恩！等你僥幸上了瓦哈拉你都沒臉見你父親！他會賞你一個大嘴巴……”

劍鋒頂在韋蘭的喉頭，把他的怒火和腳步一同阻攔在西格德握劍的手四尺之外。

“雖然我也感到很遺憾，”西格德搖搖頭說，“但你若再邁一步我隻能殺了你，畢竟這裡誰也不想死于瘟疫。”

這似乎是蘭蒂芙頭次感到來自西格德的安全感，韋蘭一走過來斯蒂比約恩自己和身邊所有人都在退，隻有西格德拔出了劍。

好吧嚴格來說，還有原本兩側高處待命的弓箭手也都拉滿弦弓箭蓄勢待發，瞄準韋蘭。

“你一定要這樣做，是嗎？”韋蘭一邊說一邊張開胳膊往後退，“那就如你所願。”

說完他轉身從地上廢力地拖起兒子的屍體，花了好些時間才讓它重新回到自己背上，然後邁着顫巍巍的步伐走出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