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讓你直面那兩位,隻是讓你想辦法打聽而已,”勞菲說到這兒重重歎口氣,“這事兒鬧得,接下來幾天肯定會沸沸揚揚。”
“哦,那——那應該可以,我應該現在去嗎?”
“現在先去照顧蘭蒂芙!”勞菲努力克制住自己對這個笨手笨腳的奴隸的怒火,“你沒看見她剛搬過來要啥啥沒有嗎?西格德現在還在屋裡嗎?”
“沒……”芙勞林心有餘悸地搖搖頭,“他醒過來之後被國王叫走了,父子倆可能在哪裡悄悄說小話呢。”
“哦……”勞菲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又催促,“那你還墨迹什麼?還不趁這個機會趕緊把蘭蒂芙的日常用品都拿來!人手不夠就多叫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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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蘭蒂芙房間時心有所感的艾沃爾扭頭朝房梁上望去,之後心裡就有了主意。走出長屋後她直奔附近一個船廠而去,那家店主由于時常和她有生意往來所以即便是看到艾沃爾形似鬼鬼祟祟四處晃悠,他也隻會當作沒看見。
這次艾沃爾也熟練地繞過作業場地來到房屋後方堆放木材的空地上,等她站好,她的談話對象也“從天而降”出現在她面前,艾沃爾從來不細究戈得溫會從哪兒出現。
“經驗和直覺告訴我,”戈得溫豎起一根手指口吻難言興奮,“有,大,單。”
“沒錯,這是定金。”艾沃爾說着掏出一袋當啷作響沉甸甸的錢币。
“我就喜歡你這種随時随地能掏出錢袋子的作派。”戈得溫說着伸手就來奪,被艾沃爾輕易躲開奪了個空。
“要求都沒聽明白就想拿錢,你也太不專業了。”艾沃爾毫不掩飾口吻中的嫌棄,仍然把錢袋子拿得遠遠的,“聽好,這不僅是大單,還是急單,我要你三天内查到目标的确切行蹤,五天之内提頭來見,不管你手頭上有什麼活兒,全給我推了,現在你隻需要專注這一件事,聽明白了嗎?”
“諸神作證,”戈得溫草草指了下頭頂說道,“如今我能認真對待的隻有你指派的任務,其他最多算是賺點外快。”
說完戈得溫總算能從艾沃爾手裡拿過定金,又問:“所以目标是誰?姓名,樣貌……”
“韋蘭,”艾沃爾脫口而出,“韋蘭·奧拉夫森。”
“哦,”戈得溫挑挑眉,“你是為了你的嫂子嗎?”
“我剛怎麼說的來着?”艾沃爾移開視線說,“你越來越不專業了。”
“哦哦,對,專業殺手不該過問雇主私事,更何況——你跟韋蘭之間本來也有很多不愉快,隻不過我不止是個受雇傭的殺手,我還是斯萬格佛一員,你也是,所以我隻是想确定,殺了韋蘭不會對我們查清殲細有什麼……妨礙吧?”
“不會,對于韋蘭我們早就該收網了。”艾沃爾回得斬釘截鐵,“如果那天讓我逮到他我絕對會殺了他。”
“這就有些不太冷靜了吧。”
艾沃爾往前逼近一步戈得溫眯眼問:“你在教我做事?”
“不不不,怎麼敢,”戈得溫連連搖頭,“我想了想,光就是韋蘭劫持毆打王子之妻,令西格德的繼承人其胎死腹中,又以威脅的手段得知利用了王的逃生通道,放在任何雅爾的領地上都足夠判處死刑了,至少也得剝奪他的一切後再将他驅逐。所以我也算是——執行律法。”
“想通了就趕緊行動吧,”艾沃爾催促道,“我雖然給了你時限,但越早完事賞金越高,你知道我總是說到做到。”
“哇哦,你這次可真是大手筆了,上回你這麼舍得砸錢還是兩年前在我這兒下單買一個阿格德爾人的命。”戈得溫又掂了掂手裡的錢袋子笑到,“好說好說,給多少錢我上多少心,兩天内給你回複,回見!”
說完戈得溫就邊收起錢袋子邊邁開步伐轉身離去,艾沃爾也朝另一個方向離開,路過一個正在嶄新船身上敲敲打打的工匠時那人扭頭嘿嘿一笑道:“這回那小子比上次持久啊!”
他沒想到的是他下一刻腦袋就被艾沃爾咚一聲狠狠摁到船身上,臉和船貼得死死的動彈不了,艾沃爾的鉗制掰也掰不開。
“聽好,”艾沃爾湊到男人耳邊低聲道,“你要跟誰說戈得溫又短又快我無所謂,但是你膽敢帶上我的名兒叫我知道了,下回我就用你試試腦殼和木船誰更硬。”
說完艾沃爾随手一撇那船工就跌跌撞撞差點朝後跌倒,勉強以一個滑稽的姿勢穩住身形後船工咬牙切齒地望着艾沃爾揚長而去的遠比自己高大的背影,再看看周圍人視而不見各忙各的,到底還是打消了沖上去給艾沃爾點教訓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