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得答應貢納爾的請求了。”艾沃爾挑挑眉還在翻來覆去地打量袖箭，“原本我拒絕他成為我的專屬鐵匠就是擔心他抽身後沒人能接替他，看來是我多慮了。”

“是的，我全程都在盯梢，也清楚誰出力多誰點子好，所以特意留下幾個鐵匠跟貢納爾一起為佛恩伯格效力。”

“我就知道，”艾沃爾說着話朝蘭蒂芙張開胳膊，“事情交給你不僅不需擔心還有驚喜。”

眼看艾沃爾就要抱過來蘭蒂芙趕忙用一隻手推住她胸口，扭頭朝桌上努努嘴說：“你先把那玩意收起來，它實在太鋒利了。”

“哦，也是。”艾沃爾尴尬笑着扯扯嘴角，轉身取下袖箭放進木盒子裡，蘭蒂芙抱着胳膊又發出疑惑：“我還是忍不住想問，那個袖箭真的必須那樣佩戴嗎？把刀口轉到手背上應該能杜絕被自己的暗器切掉手指，甚至捅穿手腕的可能吧。我真的很難不擔心……”

“但是阿勒泰就是那麼戴的。”艾沃爾蓋上木盒指了指自己手腕下方說，“其實刀口轉到手背上也不能完全杜絕傷到自己的風險，畢竟手腕怎麼轉都有可能。”

“但你就是鐵了心要戴是吧。”蘭蒂芙搖着頭無奈地笑，“沒關系，手廢了我養你。”

艾沃爾把胳膊那麼一拉腰肢那麼一摟将蘭蒂芙環進懷裡圈緊，再順勢将額頭抵上她的，開口聲音低沉略帶沙啞：“沒有你的支持我寸步難行，更不可能抽出時間去找人過招研究刀法，雖然我已經問過了但我必須要再問一遍，你真的沒有什麼想要的可以作為謝禮嗎？”

蘭蒂芙忍不住笑了，這個問題艾沃爾之前确實問過她，并強調隻要是蘭蒂芙想要的，任何東西艾沃爾都可以拱手相送，即便現在暫時給不了，也會盡快在不遠的未來為她兌現，金銀珠寶自不必說，哪怕就是蘭蒂芙想要艾沃爾那間用母親的遺産購來的小屋小院也不在話下。但蘭蒂芙思來想去還是隻能說出曾經她對格爾達做過的答複：

“我隻想要你啊，隻要我們依然命運與共，我就再無所求。”

當時的艾沃爾感動歸感動，但看起來似乎并沒有放棄探究該如何感謝蘭蒂芙這個問題，果然時隔多日她又提出來了。

“也許你可以這麼想。”蘭蒂芙姿态慵懶地伸直胳膊環住艾沃爾的脖子說道，“如果你真的認為我的支持非常珍貴，就當作那是無價之寶，你也無法用什麼事物去回報無法衡量的價值對吧。”

“無價之寶和沒有價值是兩碼事，前者要用一生去兌現，後者最多動動嘴皮。你覺得我能選後者嗎？”艾沃爾故作嚴肅地皺起眉頭說，“算了，我不想逼你什麼，但我不會放棄思考剛剛的問題并且實踐它。”

“也許你現在不必急着感謝我……”蘭蒂芙移開視線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局促，“事實上，修好你的袖箭并不是我要跟你談論的全部話題。”

“還有什麼問題？”艾沃爾的口吻聽起來莫名愉悅。

“你……察覺到了嗎？”蘭蒂芙再次将視線投向艾沃爾，似乎在糾結如何措辭，“佛恩伯格現在實在是……人太多了。”

“哦……我當然察覺到了。”艾沃爾皺起眉頭飛快眨眨眼，“否則我也不會向格爾達提出送幾個人去她那裡。”

“但那遠遠不夠。”蘭蒂芙搖搖頭說，“無論是吃的還是住的，佛恩伯格都已經供給到了極限，但我必須為即将來臨的征伐行動籌備錢糧，如此一來……佛恩伯格至少要再趕走三分之二的人才不至于捉襟見肘。但我實在下不去這個命令，外來者當中大部分是女人，她們中許多人是在原來的住處過不下去才來投奔我們，希望能開啟新的生活，我實在是不知該怎麼……”

艾沃爾将溫熱粗糙的掌心貼緊蘭蒂芙的側臉輕聲勸慰：“交給我吧，我來解決，你不必再管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