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熱水裡大腦飛速運轉着,薄的可以用吹風機吹幹,可是比較厚的小背心一時半會兒吹不幹啊!
而且衛生間裡沒有放着吹風機,也沒有插孔,也就是說,她還要向魚忘求助,要去别的地方把東西吹幹。
天哪,别說做了,光想想都覺得很尴尬。
吳恙躊躇半天,心一橫伸手把水關了喊道:“魚忘。”
“怎麼了?”魚忘聽到吳恙的聲音,走到衛生間門口詢問。
“有吹風機嗎?”
“有,在房間裡。”
“衛生間沒有插孔,要去房間裡吹頭發。”
“好——”吳恙斟酌着說,“你能拿兩個衣架給我嗎?”
“好。”
“還要……還要一件寬松的外套。”雖然不是跟魚忘面對着面說,但吳恙還是尴尬地閉上了眼睛。
“寬松的,外套嗎?”魚忘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好,你等一下,我馬上拿來給你。”
給吳恙遞完東西之後,魚忘在沙發上坐立不安,覺得還是出去回避一下比較好。
他走到衛生間門前:“我出去買點東西,你弄好了打電話給我,我回來煮面。”
“嗯。”吳恙默默松了口氣。
她拎着東西到房間裡,把能吹幹的吹幹穿好,把小背心吹到半幹晾在房間裡,穿好外套确認沒問題之後,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魚忘。
“喂?”魚忘把電話接通。
“你買好東西了嗎?”吳恙問,“我弄好了。”
“好了,我馬上回來。”
“嗯,我先燒水。”
魚忘去給吳恙買了新的漱口杯和牙刷,買了肥皂和洗衣服用的小盆,甚至還去買了幾包衛生巾。
他進門把東西遞給吳恙之後就去煮面了,吳恙注意到他耳朵紅得都快要滴血了,左耳耳垂上的那顆痣特别明顯。
兩個人默默地吃完面,魚忘默默地洗完碗。在不大房子裡轉了幾圈之後,他終于坐到了沙發上距離吳恙一臂的位置。
吳恙在重溫《不能說的秘密》,電影裡葉湘倫和路小雨才剛剛認識。
他們一起在屋檐下躲雨的時候,正巧應了那句歌詞: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與你躲過雨的屋檐。
吳恙坐過去,靠在他肩膀上,輕聲道歉:“對不起。”
“我今天有點難過,回來的路上就沒打傘,淋了雨變得很狼狽,不想被你看見……”
“然後你就想躲起來?”魚忘跟她依偎在一起,伸手握住她的手,“所以當時在路口的時候,你是想逃跑,是嗎?”
“嗯。”吳恙把臉埋在魚忘的肩頸那裡。
魚忘側身抱住她:“你今天為什麼難過?”
“便利店那裡有些舊的雜志,我今天翻了翻,在其中一本《青年文摘》上看了一篇文章。”她的聲音開始顫抖,“結局——很遺憾。”
愛情很複雜,最後能不能在一起取決于兩個人的選擇。
像葉湘倫和路小雨雙向奔赴。
又譬如像那篇文章裡的男女主,女主最先放手且一再回避,最後兩人徹底結束。
吳恙覺得女主和自己很像,所以他們的結局刺痛了她。
魚忘摸着她頭發:“我也不喜歡遺憾。”
“所以吳恙,你要永遠記得,你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想我們之間留下什麼遺憾。”
“你有什麼事情和情緒都可以和我說,不要一個人躲起來。”
“我可以和你一起解決,或者和你一起逃跑。”
“如果我找不到你了,我會哭的。”
該怎麼形容他一路尋找吳恙而不得,最後終于在路口看到她那一瞬間的心情呢?
喜悅,最開始是喜悅,然後巨大的急迫伴随着害怕平地起高樓。他無法想象,如果他就那麼眼睜睜地看着吳恙消失在人群裡,他會怎樣。
吳恙直起身來看他發紅的眼眶。
“你别讓我找不到你,好不好?”魚忘幫她擦着眼淚。
吳恙垂眼,沒辦法說出肯定的回答,她不想再撒謊——她已經對他說過太多謊言了。
“我可以親它嗎?”她努力揚起笑容,指着他耳垂上的痣問。
“誰?”魚忘沒反應過來。
“這顆痣。”吳恙伸手揉着他的左耳垂,俯身過去在他耳畔說,“我很喜歡它。”
然後她沒管魚忘說什麼,吻上了那顆痣。
細密的輕吻從耳垂到下巴,再到嘴唇。
魚忘扶着她的腰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靠在沙發上仰頭回應。
中途吳恙體力不支地靠在魚忘肩上大口喘息,積蓄的眼淚不自覺地從眼睛裡滑落。魚忘把她扶起來想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卻又被她主動吻住。
“别停。”她的輕哼蔓延到空氣中,激起千層浪。
她生澀的主動和挑逗讓魚忘甘之如饴,忘卻在細膩溫軟的白裡。
後面調整姿勢時,魚忘伸手握住吳恙帶着腳鍊的右腳踝,細細摩挲,便于在心裡雕刻那些紋理。
他左腳腳踝上也系着同樣的腳鍊,如同某種宿命的羁絆,将他們纏繞在一起。
這讓他莫名安心。
魚忘吻到吳恙胸口的某處時停了下來,下巴抵在她的肩頸處平複喘息。
“我先去洗澡,然後去鋪床。”他的氣息還是不穩,“今晚别走了,你睡房間,我睡外面陪你,好嗎?”
“好。”吳恙又被新一波的熱浪席卷着。
這場不再淺嘗辄止的親吻是第一次,在魚忘這裡過夜也是第一次。
也許以後可以拿一些換洗的衣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