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學說條件反射後天形成
你說愛也是，我們要好好學
理論背誦，習題加練，考試定期
希望是愛的優秀畢業生
實踐也能夠夢想成真
——《條件反射》魚忘【六月一日，______。】
大四的上學期開始了，吳恙和魚忘都要參加實習。
魚忘的實習是在學校拟定的各個中小學裡流轉學習，11月中旬就基本結束了。時間比較寬松，他計劃着一邊實習一邊向音樂公司投遞簡曆，然後參加選拔。
吳恙則被分配到春明周邊市區的一所中學，距離春明需要三個多小時的火車行程，并且她的實習要到12月底才會結束。
也就是說，他們要開始異地戀了。
在看到自己的實習安排之後，吳恙莫名覺得一切都像是在為他們之後的分别做鋪墊。好像在戀愛過程中多這麼一段經曆，會讓她在準備說辭的時候更有理由和底氣。
吳恙出發的那天早上，魚忘剛去到一所小學裡準備開始實習。
先前和魚忘說實習安排的時候，她故意把出發日期往後延了一天——她不想魚忘從城西跑過來送她。
她已經開始害怕離别的場景。
坐上火車之後，吳恙才給魚忘發消息：
【學校發通知說要分兩批出發，我在提前批裡，今天就要出發啦。】
【你專心準備實習和選拔吧，期待你的好消息。】
【之後再見。】
快到中午時，魚忘看到消息急忙打電話過去。
“喂？”吳恙走到過道裡，小聲接起電話。
“你現在已經上火車了嗎？”魚忘的語氣裡夾雜着失落。
“嗯。”吳恙問，“上午的實習結束了？”
“對。”魚忘回答完之後，久久地沉默着。
“其實我們沒有見面告别也挺好的，這樣就可以假裝我們沒有離得很遠，隻是因為太忙沒時間見面而已。”吳恙的眼眶微微發酸。
“不然告别的場景會一直提醒我，我已經離你很遠。”
“上午我路過一間教室的時候聽到那些小朋友正在學時間單位的換算。”魚忘紅着眼眶和她分享，“把時間的單位擴大，這樣換算出來的數值就會縮小。”
“我們不要以天和星期來計算，用月來算就好，這樣就是四個月。然後再把月換成天，這樣就變成四天了。”
“我們隻是四天見不到面而已。”
“這樣算數學題是拿不到分的。”吳恙被他的自圓其說逗笑了。
“我換的不是數字是文字，所以不屬于數學範疇，應該屬于語文範疇。”魚忘也笑起來，“還請吳恙老師來評價一下。”
吳恙清了清嗓子：“我個人覺得魚忘同學很有浪漫主義的創作天賦，相信他一定可以在專業領域取得很高的成就。”
“我會永遠支持他。”
“謝謝你。”魚忘由衷地說。
“你都以身相許了，還客氣什麼啊？”吳恙逗他。
“我以身相許了嗎？”魚忘明知故問，“是哦。”
“這四‘天’裡，我們都好好加油吧。”吳恙看着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說。
“好。”魚忘輕聲回答。
他們保持着每周周天打一通電話的頻率，吳恙實習沒遇到什麼大問題，可魚忘都是報喜不報憂。他遇到了些問題，但沒說出來。
他一共給九家正在進行素人選拔的公司和工作室投遞了個人資料，都被通知通過初選可以參加面試選拔。然而當他帶着作品集去參加面試的時候，沒有人在意他作品集的質量和他的創作能力。
他們在了解完基本情況之後，問的第一個問題大多是：
你願意成為練習生參加選秀嗎？
多數公司都把成為練習生當作簽約條件，不同意的人就隻能止步于面試。
倒是有家工作室挑了幾首魚忘作品集裡的曲子聽了聽，但要他去做的不是音樂創作，而是與短視頻配合可以快速傳播，迅速爆紅又被迅速遺忘的“半月抛神曲”。
他們所說的那些途徑都可以讓魚忘迅速爆紅或者短時間内大賺一筆，可他就是不想那麼做。
就像大一和大三有人來找他的那兩次他都沒有選擇去做練習生一樣。
魚忘從小就知道自己喜歡音樂，也夢想着長大之後可以做音樂，他一直保持着這個初心。但現在他卻忽然迷茫，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選擇。
不想選擇那些途徑不是因為他清高和孤傲，而是因為他害怕。他害怕在那些路上走得久了，被裹挾着做了太多不喜歡的事情，被困滞着受了太多影響，逐漸忘了他當初的夢想，忘了他原來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屠龍少年終成惡龍的故事，到底是一個悲劇。
人畢竟不是蓮花，很難做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面試完最後一個公司之後，魚忘沿着不知道通往何處的路走了很久。原來世界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發生了變化，最後顯得格格不入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肩上的吉他突然沉重了起來，提醒他“為歡幾何”那裡還有一把吉沒去拿。
在這學期剛開始的時候他就已經把駐唱的工作辭了，這個月一直很忙沒空去拿它，現在正好有空。
魚忘拿出手機，導航到最近的地鐵站，坐地鐵去清吧。
清吧這兩天在裝修前廳，前門被封起來了，他繞到後面敲了敲緊閉的後門。
門接着就開了，開門的劉昌愛看見魚忘，笑着說：“來拿吉他啊？”
“對。”魚忘笑着點點頭，“麻煩您了。”
“不麻煩。”劉昌愛轉身往前走，“進來吧。”
“怎麼把駐唱辭了？好些人來這兒沒看到你，都挺失望的。”
魚忘笑了笑：“大四要參加實習，挺忙的。”
“之後想過進音樂公司嗎？你資質這麼好。”
“嗯。”魚忘跟在她身後走向樂器室，“這幾天在參加選拔。”
“結果怎麼樣？”劉昌愛拿出鑰匙把樂器室的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