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不止,話語再起 。
“娘,爹怎麼還不回來?”
怎麼還是沒用。
徐凝順着回應:“他不會回來了,他已經死了。”内心的小惡魔在作祟,她可不會哄“孩子”。
原書中就說過,堂溪胥十二歲時遭遇滅門,徐凝直接說出來,随便喽,反正他意識不清醒,誰叫他剛才不救我。
徐凝向來是有仇當場就報。
管你什麼反派不反派,我可是穿越的,是上帝視角,還怕你不成。
孱弱的眼倏然狠厲,泥潭裡探出一隻手,緊掐住脖頸。
“你再說一遍?”
青年咬牙切齒,怒火意欲而出。
“你、你、你……”徐凝舌頭打卷,緊摳脖頸處的手。
手已經破皮出血,那人仍然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生理淚水打轉,急中生智,一拳重捶在青年手臂上,這才逃過一劫。
“咳咳咳”
徐凝捂着脖子大口喘氣,蔑視堂溪胥,在青年看過來之時又瞬間變臉。
“堂溪公子,抱歉抱歉,是我口無遮攔。”徐凝滿臉堆笑,就差把“奉承”二字寫在臉上。
片刻緩過來,徐凝道:“要不我拉你上來吧。”
後背直冒冷汗,怕他不高興真把她掐死。
扔過去一根粗木棍,“你可抓好啦。”
青年心中有團亂線,到底抓住了。
出潭時不注意跌倒“诶、诶。”青年随之倒過來,四目對視,堂溪胥瞬時呆住,大腦空白。
“你、你起開。”
徐凝一把甩開,堂溪胥捂住胸口,似是要按住什麼。
“嘶——嘶”
“你怎麼了?”徐凝看堂溪胥有些吃痛。
燭火之下,青年按着手臂,面色蒼白。
“你怎麼受傷了,還這麼嚴重。”徐凝借着火光,堂溪胥的的衣袖上染滿血,後背上紅了一大片。
手剛要觸碰到,“别碰我!”
徐凝收回手,切,你不要我幫你,我還不屑呢。
轉頭就走一邊去,找些木柴生火。
一會兒,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過來。”
堂溪胥裸着上半身,背對徐凝。
“又怎麼啦?”
徐凝找了些草鋪在一起,準備休息一會兒。
“幫我上藥。”
“不上,自己弄。我沒空。”
叫你剛剛兇我,我偏不過去,擦不到藥,活活痛死吧。
徐凝悄悄吐槽,擡眼撞上漆黑的瞳孔。
“我說,過來給我上藥。”
青年眼神狠戾,一隻手擡起,另一隻手抓住欲捉住徐凝的手腕。
“好、好、好好。我上,我上。”徐凝連忙拿起藥,在後背輕輕塗抹。
“嘶——”
“不要按我傷口,嚴重了,我殺了你。”
!
收起手,不敢耍小心思,老老實實上藥。
堂溪胥洗得幹淨,身上沒有一點泥,冷白的後背有許多疤痕。
“你以前受過很多傷嗎?怎麼這麼多傷口。”
氣氛過于安靜,徐凝随口一問。
堂溪胥緊皺的墨眉舒緩開來,自嘲笑着,沒出聲。
完了,他沒回我,該不會我又蹦跶到他雷點上了吧,哎呀,我這死嘴。
擦完藥 ,穿好衣服,青年轉過身來,低頭湊近徐凝,神色晦暗:“是啊,我殺過很多人,有很多仇家追殺我,這些傷就是他們弄的。”
故意誇大極詞,說得很兇險。
徐凝咽了下口水,有點拿不準,大腦飛速運轉,試探道:“以、以後遇見他們,你、你小心一些。”
眼神純淨,沒有半分壞心思。
堂溪胥微怔,沒想到是這個答案。
他以為她會說“活該。”又或是像那些人一樣,希望他死,死得越慘越好,最好死無全屍。
這麼些年,過慣了刀尖舔血的日子,第一次有一個人勸他小心些。
一股暖流淌入心間,很奇妙的感覺。
明顯感覺到,氣氛有所緩和。二人皆未言語。
“林子詭異,這裡不可久留。”
好特别,這人沒陰陽怪氣,真是見了稀奇。
青年自顧自走在前面,走了很長一段路才察覺徐凝沒跟上。
“快點,否則等會兒出不了林子。”
果然是我想多了,他怎麼會好好說話。徐凝腳有些痛,放緩步子。
堂溪胥不耐煩,倒回來。
見徐凝隻穿了一隻繡花鞋,沉聲道:“你鞋呢?另一隻去哪兒了。”
被人撞見尴尬,徐凝不好意思:“鞋子有點大,方才跑得急,跑掉了。”
白色的鞋襪上浸了點血,有一兩根刺紮進腳底。
女子臉色發白,額角浸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