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第二層衣裳裡。”堂溪胥扯扯嘴角,再道。
黃鼠狼離二人越來越近,堂溪胥沖刺疾跑,經過黃鼠狼時,徐凝一刀刺在黃鼠狼的脖子處,血噴了徐凝大半張臉。
黃鼠狼本就是失去意識的人,頭歪在肩上,還有氣,失神的雙眼像死人一樣轉動,目光緊緊黏着徐凝。
“他還沒死!”
徐凝從恐慌中清醒,仍然心有餘悸。
“再刺一刀,快!”
黃鼠狼一步一頓地攻擊二人,不知為何,他忽然“着魔”,擡手就是攻擊,龇牙咧嘴,黃鼠狼頭套掉落。
是一張男子的臉,此人臉色紫白,眼睛裡充滿血絲,“啊、啊。”
紅衣轎夫,像個喪屍,行走無章法,隻是拼命攻擊。
像個殺人機器。
那人走到徐凝身側,搓牙瞪眼,眼眶仿佛要掙破,目眦盡裂。
此人隐隐有些臭味,腐爛發黴的感覺。
徐凝倒胃,受不了這種味道,側首幹嘔。
待徐凝緩過來,堂溪胥便側身,寒光閃過,徐凝看準時機,一刀捅進轎夫的喉管。
少許血珠濺進徐凝的眼眶,血水滑過,徐凝微微眨下眼,眼中隻剩堅毅。
腦中空白,半響後,拿刀的手止不住發抖,慌忙甩掉刀子。
心跳得每一下都很重,仿佛要墜落在泥地上。
“呼,呼,呼”
“殺一個人而已,有什麼怕的。”青年輕描淡寫像是家常便飯,“是他要來殺你,你不殺他,你就得死,你沒有錯。”
回過神來,像吃了顆定心丸。
内心反複安慰,對,我沒有錯,是他要來害我,我隻是正當防衛。
堂溪胥将徐凝放下來,眼前是一座寺廟,微暗昏黃的燭火映照着路面。
破爛的木匾上寫着“黃大仙”,兩旁還立着黃鼠狼的石像,鼠面人身,穿着外衣,倒真像是個“鼠仙”。
屋檐上挂着兩盞舊燈籠,說是黃鼠狼娶妻,卻沒有半分喜慶的模樣。
徐凝穿的是路人甲,她的劇情在原書裡沒有提到,饒是有系統也隻能自己摸索。
四周荒蕪一人,一陣陰風刮過,卷落屋檐上的塵灰。
“吱呀”
木門開了,一個小童子落在棉網裡,挂在鼠仙像前。
“二師兄?!”
原書提到,徐漣去藥王谷就是為了求治返老還童的藥。
書中對孩童樣的徐漣是這樣描述的:小童子着月白短袍,額間一松花色梅花狀印記,小童子睫毛卷翹,五官精緻,引得不少路人頻頻回頭。
徐凝一眼就認出來了,隻是徐漣嘴裡被塞了布團,迷迷瞪瞪的,正昏睡着。
徐漣睜開眼,見徐凝新娘打扮不免有些驚訝。
徐凝過去欲想将人放下,才擡起一隻腳,就被堂溪胥攔住。
“慢着。”
不知0他是從哪裡抓了一把灰,往徐凝面前一灑,密密麻麻,錯髒複雜的銀色絲線清晰開來。
女子頓住腳,好險。
這是銀絲陣,陣中絲線細如發絲,鋒利且韌勁十足,殺人不留痕。曾有人誤入此陣,六線同時貼着脖頸,頭顱瞬間落地。
衣角不小心被風吹到了絲線上,紅色的布片與衣裳分離,緩緩墜地。
銀絲陣很大,約有六尺高,絲線交叉,錯中複雜,很難看得清出口。
“我肯定不行,你請。”
徐凝閃到一邊,對堂溪胥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堂溪胥皺眉看了徐凝一眼,尋思着怎麼過去。
寺廟内雜草叢生,屋頂還破了幾個洞,濃濃的月光斜照進廟。
銀絲陣将徐漣圍住,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面的人出不來。
思索片刻,“要不,把這屋頂掀了,從上面跳下來?”
徐凝沒想着其他辦法,感覺這種不靠譜的或許可行。
“哈哈哈”
“你們這群人,也太天真了。”一陣妖娆的女聲,像是從遙遠的深山傳來。
“陣法的頂端是用白玉石建造的,為的就是囚那些來路不明之人。”
徐凝環顧四周,除了他們三人之外沒有其他人。
“小姑娘,你是在找我嗎?”
鬼魅聲如同毒蛇,纏繞着徐凝。
“叮叮當當”
金玲聲響,腳步輕緩,一張妖豔的臉倏然湊近徐凝,金色長卷發自然垂下,露肩紅衣于風中飄蕩。
徐凝向後小退了一步,沒穩住,不經意間扯住堂溪胥的長袍。
青年垂眼看着她,眼神冷漠,絲毫沒有要拉她的意思。
徐凝在将要倒地時,險險用匕首撐地,站起來後,瞪了堂溪胥一眼。
這才看清方才女子。用徐凝的話來說,殷無夢就像是暗夜裡的血色薔薇。
又像是噬人心魄的女鬼,讓人願意為她肝腦塗地。
紅衣女子眼神忽然狠厲,白骨似的爪子像一把抓鈎,攻向徐凝。
細微間,爪風肆起,吹起額間鬓發。
堂溪胥捏緊徐凝的手腕,将人拉向一邊,反手将破木桌上的蠟燭扔出去。
頃刻間,一尺長的黃蠟,碎成幾段,掉落在地。
徐凝看準時機,蹲下身,悄悄躲到祭祀桌下。
這時,徐漣終于吐出口裡的布團,急切望向徐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