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凝腦海中一片白光閃過,堂溪胥暖熱的鼻息撲灑在女子的脖頸處。徐凝一腳重踩在堂溪胥的腳背上,身後的青年早就失去了意識,連痛覺都感受不到。
徐凝用力掙紮着,堂溪胥另一隻手扣住徐凝的手臂,讓徐凝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少女脖子處的血液在迅速倒流,徐凝隻感覺被咬的地方又痛又麻,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吸食。
徐凝的兩眼漸漸地有點暈眩,雙腿有點發軟,痛感消失,随之替代的是濕潤又柔軟的東西,還有什麼東西忽然探出來輕輕點了一下。
徐凝閉着眼沒反應過來,一大片濕軟的東西用力掃過徐凝脖頸處的傷口,少女的血在堂溪胥的口中四散,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味蕾,堂溪胥有些上瘾
屋子裡沒點燈,天已經黑完了,青年輕手接住差點倒下的少女。堂溪胥眯起眼眸,笑得十分得逞。
徐凝腦子沒反應過來,堂溪胥緊緊環抱住徐凝,頭還是埋在少女的頸窩。
一刻鐘了,徐凝才回過神:“你、你意識早就清醒了。你、你……”耍我!
徐凝沒說完就感覺腰間一松,身後的堂溪暈倒在床上。
徐凝戳戳床上的青年:“你、你怎麼啦?别吓我啊,我可什麼都沒幹。”
堂溪胥一動不動,殷紅的唇色變淺,蒼白無色。
徐凝想把堂溪胥扶起來:“怎麼這麼涼。”徐凝俯首貼着堂溪胥的額頭,涼得徐凝一個哆嗦。
……
瞿襄給堂溪胥把把脈,皺起秀眉搖頭歎氣:“他中的是鬼吞佛,今日又大動内力,已無力回天。”
徐凝皺起眉,小聲試問:“他還有多少日子?”
“最多一個月。”
徐凝神色嚴肅,内心掀起了些許漣漪,但也僅僅隻是些許而已,片刻後徐凝又恢複甯靜。
正月回暖,春晖漸漸,年歲伊始,萬物複蘇。
瞿家老宅冷冷清清,瞿襄這幾日空閑把宅子打掃得幹幹淨淨,又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瞿家二老出棺後沒多久,幾人就準備帶着證據進京。
今夜是留在瞿家的最後一夜,瞿襄對着牌位上完最後一炷香。
“吱呀”
祠堂的木門開了。
“唔、唔”
瞿襄是被人戴上頭套扛走的。
有人向她嘴裡喂了一顆什麼東西,沒多久瞿襄腦子就昏昏沉沉的。
再醒來時瞿襄身上穿了一身紅色喜服,李江心身上穿的是綠色喜服。
這場婚禮隻有他們二人,高台上放着瞿襄父母的牌位,兩旁是高高的紅燭,案幾上的花生紅棗堆放成山。
靈位的背後貼着一個大紅的“囍”。
瞿襄今日的新娘妝化得随意,看得出來上妝之人手法生疏。
“襄襄,你不是說想讓我每日為你描眉嗎,我昨日才向喜婆學會,對不起啊。”
瞿襄的指甲扣緊手背,指甲都快要陷到肉裡去了。
“爹娘我也帶來了,我想讓他們親眼見證我們的婚禮。”
瞿襄咯噔一下放開手,不敢再有多餘額動作。
天地寂靜,隻有傧相的高喊聲。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紅蓋頭下的新娘子,面目猙獰,嘴唇發抖,臉色慘白。
走完儀式,李江心見瞿襄一動不動,便上前扶她。
瞿襄像個提線木偶似的,她木勒地坐在床上。
李江心用秤杆挑開她的蓋頭,瞿襄垂着頭不敢說話,整個人都在發抖。
撒帳的人是沒有的,李江心也不信這些。
紅線相連,匏瓜剖成兩個瓢。李江心呈給瞿襄一個:“娘子請喝合卺酒。”
瞿襄翻手打掉瓢,酒水撒了一地。
“你殺我父母,屠我瞿家,逼着我拜堂成親,還想讓我喝合卺酒?你簡直可笑!”瞿襄拔下頭上的簪子紮進李江心的腹部。
“高堂在上,今日女兒便殺了這罪人。”瞿襄對着父母的牌位起誓。
李江心倒地捂着傷口:“我知道我快要、快要死了,不過、不過死在你手裡我挺知足的。還記得初見時,你為了救我,不惜從萬器山莊回到藥王谷拿工具,那時我才知道,原來真的有人,不惜一切地奔向我。
和你成親是我苟活在世上最大的願望,我真的很高興、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