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遠池和花行相視一笑,花行取笑着侍女:“你還是太年輕了。”
侍女滿臉疑惑,愣是不懂二人在說些什麼。
徐凝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隻看着外面的天是白了又黑,黑了又白,室内的空氣就沒新鮮過。
停下來時,徐凝實在沒有力氣,她沒想到有一天會柔弱成這樣,吃飯還需要人喂。
堂溪胥環抱着女子,小勺小勺地給徐凝喂飯食。
“你怎麼就不知疲倦?你不累嗎?”徐凝嘟囔着嘴,小聲抱怨。
堂溪胥笑而不語,挑揀着徐凝喜歡的菜。
“我想出去走走,這幾日都快悶壞了。”徐凝就沒下過榻,更不要說出門了。
堂溪胥臉色暗了暗,又轉而笑道:“好,我陪你。”
要不是聽說了堂溪胥做的那些事,徐凝都懷疑她看了一本假網文。
徐凝剛一下榻就雙腿癱軟,堂溪胥勾起上唇,笑着抱起少女:“還是我來吧。”
最後,徐凝是被堂溪胥放在輪椅上推出去的。
堂溪胥的眼光很好,給徐凝選的每一件衣裳都很襯她的膚色,就這麼幾日過去,徐凝的一颦一笑間便盡顯媚骨。
白日裡的不惑城空蕩蕩的,唯有醉生坊開着。
“城主。”
花行見堂溪胥牽徐凝進來,原本在唱戲,遂停下來俯身行禮。
三絕骰王正坐在圓桌上喝酒,樓下鬧嚷嚷的,是賭徒們不舍晝夜的狂歡。
骰王身旁坐着一位姑娘,原是柔弱碧玉的長相,仔細看,才覺着棱角淩厲,女子臉色冷淡,渾身透露着生人勿進的氣息。
“劉菡?”徐凝試探着喊道。
菡心眼皮微顫,已經很久沒有人叫過她這個名字了。
劉菡沒有轉過頭。
“劉菡。”徐凝的聲音是确定的。
菡心這才看向徐凝:“徐姑娘,好久不見。”女子的眼神堅毅,與昔日的定國公府争相吃醋的小姐全然不同。
“那孩子還活着嗎?”
沒想到,這世上還會有人關心那孩子死活。
是男孩兒又怎麼樣,當年鬧成那樣,這樣的污點,在定國公府和南陽侯府是不允許存在的。
女子冷淡的臉上,勾起溫柔的笑容:“他很好,這會兒正在後院玩兒呢。”
徐凝挑挑眉,這樣的“污濁”之地,還能有一方留下一個小小孩童的淨土。
裴遠池牽着劉菡的手,細細把玩。
“你成親了?”徐凝有些驚訝。
女子冷淡的臉上染上淺淺紅暈,劉菡餘光看了眼裴遠池,又低下頭。
“承蒙堂溪夫人吉言,裴某一定早日辦喜酒。”裴遠池又将劉菡的手握緊幾分。
春日的風暖和了不少,溫暖了每一寸土地,即使是不惑城這個被“人間”遺忘了的地方都有鮮花盛開。
“夫人是越發動人的呢,小玲的眼睛都挪不開了呢。”這幾日來服侍徐凝的女子,笑着半天合不攏嘴。
這幾日,徐凝隻在晚上才看得見堂溪胥,白天他似乎很忙,忙到坐下來吃一頓飯的時間都沒有。
徐凝不喜歡過問,她不是一個喜歡操心的人。
徐凝在院子裡曬着太陽,聽了侍女的話特意照了下銅鏡。
臉色果真是紅潤了不少,徐凝看着自己都上手捏了捏,有經驗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這個姑娘是出嫁了的。
徐凝悄悄勾起唇角,她以前總聽别人說愛意養人,總覺得很假,現在親身體驗過一回,才知道是真的。
修養了一兩日,徐凝的身體好了不少,至少出門不需要堂溪胥抱了。
不惑城裡徐凝還有好多地方沒去過,稀奇古怪的東西沒玩過。
徐凝讓劉菡帶着她四處玩。
“我聽裴城主叫你菡心,這是你的新名字嗎?”
劉菡看着遠方不知在想什麼:“人啊,總得有個新的開始。”
她能放下,自是好的。南陽侯府所做的惡事,自會有他的因果報應,徐凝不希望那麼美好的一個女子,把美好的青春與年華都用在這些事上。
人這一輩子啊,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徐凝眼裡就該按着自己心意,不違背心願好好過,有什麼事想做就做,别去考慮那麼多。
上輩子徐凝省吃儉用,想着等賺夠了錢就開始享受生活,就帶着外婆去旅遊。到頭來,錢沒賺着,命還沒了,也不知外婆怎麼樣。
徐凝想着想着,一陣痛感襲來。
“嘶——”
“你怎麼了?”
徐凝忽然緊捂着肚子,眉頭緊皺。
“不打緊的,許是這幾日吃太多了。我去去就回。”不等劉菡說完,徐凝就捂着肚子跑出去,一路問如廁。
“當”
徐凝兩眼一黑,話還沒說完:“誰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