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同南風兩個人緊趕慢趕,終于趕在城門落鎖前回到了城中。
骰子和結巴瞧見南風一瘸一拐地出現在酒肆門前,連忙大呼小叫地奔過去,從五姑娘的手中接過了南風,問長問短。
被擠到一旁的五姑娘氣憤地看着三個男人的背影喊道:“喂,你們兩個沒有看到我嗎?三天了,就一點都不擔心我嗎?”
骰子回頭,露出十分欣慰的笑容:“不擔心,咱們五姑娘可是連員外郎的公子都敢按在泥裡揍的主兒,這世上能讓您吃虧的主兒還沒生出來呢!嘿嘿……”
五姑娘氣得無語,脫掉一隻鞋子就朝骰子用力扔了過去,不料失了準頭,鞋子正中南風的屁股。
三個男人停下腳步,僵了一瞬,一起回頭望向五姑娘。
五姑娘忙用袖子捂了臉,連地上的鞋子都顧不得撿,一隻腳跳回了房間。
十幾日光陰流轉,南風的傷徹底痊愈。
五姑娘望着檐角的新燕,忽又想起大青山深處的銀丹草。
這一次,南風執意同行,骰子扛着酒葫蘆嚷着“權當踏青”,結巴則默默往行囊塞了幾包幹糧,四人踏着晨霧再度進山。
山道蜿蜒,日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枝葉,在幾人的肩頭灑下細碎的光斑。
五姑娘手拎着竹籃穿梭于草叢間,指尖輕挑,銀丹草便簌簌落入籃中。
待到日頭西斜,竹籃已被堆得滿滿當當,草葉間還藏着南風順手采的野花。幾人踩着餘晖返程,花香草香伴着歡聲笑語悠悠飄向山下的煙火人間。
五姑娘又改良了釀酒的方子,待新酒釀好後,五姑娘拿了兩壇讓骰子給王富貴送去。
骰子把頭一扭,道:“我不去!你明知道我最煩他!”
五姑娘又把酒拿給結巴。
結巴問道:“去.....了,說....說……什麼......”
五姑娘撇了撇嘴,轉頭去看南風。
南風正低着頭專心緻志地摳着桌子上的小洞。
五姑娘知道大家都不願意去,遂無奈道:“算了,我自己去吧!”
五姑娘提着酒壇子出了門,南風一直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晌午時分,五姑娘沒有回來。
南風站在門口張望。
骰子倚在櫃台上擦着酒盞,道:“定是在王富貴的酒樓裡吃香喝辣呢!不用擔心!”
日落時分,五姑娘依舊沒有回來。
骰子坐不住了,道:“我出去看看。”
半柱香後,骰子跌跌撞撞地跑回來,汗濕的頭發粘在煞白的臉上。
南風一把扶住骰子,焦急地看着他。
骰子帶着哭腔道:“五姑娘不見了!聽旁邊煎餅鋪子的夥計說,富貴樓今日壓根沒有開張,他瞧見五姑娘轉到了後巷,就再沒有出來。南風,五姑娘定是讓人擄走了,咱們得趕緊去找她!”
南風攥緊了拳頭在屋子裡來回踱了兩圈,突然奪門而出,向着富貴樓的方向狂奔而去。
富貴樓的确大門緊閉。南風用力捶了幾下,無人應答。用身體去撞門,大門紋絲不動。南風立即轉身,向富貴樓的後巷跑去。
富貴樓的後巷是一個死胡同,胡同裡的一側是一道高牆,高牆裡面便是富貴樓的後院。長時間的風吹日曬,牆壁上被蝕出了一些小坑,南風助跑了幾步,腳尖猛一發力,便踩着這些小坑輕松翻上了院牆。
後院很安靜,主樓一片漆黑,隻不遠處的一個矮屋子裡燭光忽明忽暗,窗子上似有人影晃動。
南風輕輕一躍,便跳進了後院。
待骰子和結巴氣喘籲籲地趕到時,隻看到南風的衣角在牆頭一閃便不見了蹤影。
骰子疑惑地問結巴:“看清了嗎?是南風嗎?”
結巴疑惑地看着骰子,先是搖搖頭,後又點點頭。
兩個人看着一人多高的院牆無能為力,隻得折到前門口去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