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和結巴不知從何處跑了過來。
南風氣喘籲籲道:“小五,終于找到你了,方才和你走散真是吓死我了。”
小五一把抓住南風,指着遠處道:“南風,我看到萬重山了,就在護送花車的隊伍裡,你快去找他!快去!”
南風看了眼花車,将信将疑道:“你确定是他嗎?”
“我......”
南風這一問,小五也不是十分确定了。萬重山是山匪,怎會經過重重選拔成為花車的護衛?就算他真的是萬重山,他又為何隻是以面具示人,卻不敢認自己?
小五眼睜睜地看着花車漸行漸遠,一屁股坐在地上,聲音漸漸低下去:“我......不确定。”
看花燈的興緻霎那間蕩然無存,小五怏怏地伏在南風的背上回到了酒肆。
後院的大門關着,南風騰出一隻手推了一下,沒有推開,又加了點力氣去推,仍是沒有推開。
南風放下小五,讓結巴扶着她,自己則雙手用力去推,這才發現大門已經從裡面鎖上了。
小五叫道:“骰子,出來開門!”
南風也叫道:“骰子,快點來開門,小五的腳受傷了。”
一連叫了十幾聲,院中這才響起腳步聲。
骰子開了門,大冷的天隻穿了一件中衣,臉色卻甚是紅潤,額頭上滲着細密的汗珠。
小五由結巴攙扶着往裡走,随口問道:“這麼早就睡下了?”
“啊,肚子不舒服,就早早睡下了。”骰子打着哈哈回道。
“那......鎖門...幹、幹什麼?”結巴一旁說道。
骰子瞪了結巴一眼,示意他閉嘴。
“對呀,睡下了也不至于鎖門呀,我們都還沒回來呢。”小五停下腳步,目光犀利地看着骰子。
骰子支吾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擡頭碰上小五的目光慌忙躲開。
小五走進骰子身旁,嗅到一股女人脂粉的香氣,轉頭看了一眼骰子的房間,正色道:“骰子,你老大不小也到了該娶妻的年紀,若是看上了哪家姑娘就大大方方知會我一聲,咱們明媒正娶把人家迎進門。偷雞摸狗的事情以後休要做了,外面的野貓野狗也休要再往家領,若是傳講出去說你尋花問柳、品行不端,整日與人苟且厮混,到時别說娶媳婦,就是我們小五酒肆的名聲也得被你敗壞了。”
骰子臊得臉色漲紅,低着頭一語不發。
小五沖着骰子房間大聲說道:“今日就算了,若是往後再讓我碰見,定拿了掃帚把她趕出去,骰子,到時可别怪我駁了你的面子。”
小五說完,衆人準備各自回屋歇息,卻聽骰子的房門“吱嘎”一聲打開了。
大家夥轉頭去看時,見歡兒姑娘端端立在門口。
她的領口微敞,顯然是時間急迫尚有一粒扣子未能系好。
小五鄙夷地看了歡兒一眼,别過臉去。
歡兒開口說道:“五姑娘有話便直說,何必在這指桑罵槐呢。”聲音溫和,不卑不亢。
小五從腰間解下荷包,讓結巴拿給歡兒,刻薄地說道:“今晚骰子的賬我替他結了,你拿錢走人,今後莫要叫我再見到你。”
歡兒隻是垂眸看了看荷包,沒有伸手。
小五從鼻孔裡哼出一口氣,道:“嫌少?聽說去年入秋後你便患了咳疾,被醉香樓的老鸨調到後廚去幫忙了,今時不同往日,姑娘還有資格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