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哄了馮知笑好久,哄到她睡着了,她才拖着渾身泛疼的身軀,去客廳裡找藥。
她燒的渾渾噩噩,含着藥片,拿了一個玻璃杯子去接水,由于頭腦昏沉,一時不察,右手被滾燙的開水淋了大拇指,盛夏一個激靈,玻璃水杯打翻在地,腳背上也被濺了幾滴。
她痛的蹲下身體,然後直接坐在了地闆上,退燒藥片的苦味在她唇舌間蔓延開來,加重她此時的身體不适,她張嘴一吐,把藥片吐在了地上。
盛軍睜着惺忪睡眼,穿着純棉的白背心和黑色短褲,打開了卧室門,看到盛夏坐在一片狼藉的地闆磚上傻了眼,大腦立馬清醒要走過去扶她:“盛夏,你這是怎麼了?”
“别過來,地上都是玻璃渣子。”盛夏捂着手,語氣痛苦萬分:“不小心被開水燙了。”
盛軍打開客廳的大燈,小心避開有玻璃碎片的地方,蹲下去,去看盛夏的手,還用手指按了按她被燙紅的部位:“沒事兒,就這麼丁點兒的地方,你還裝模做樣坐在地上,我以為你被燙了多大面積呢。”
盛夏在他不客氣地按了一爪子後就叫出了聲,又聽見他不痛不癢的諷刺她,立馬斜了他一眼,讓他自己體會。
“起開起開,你去睡吧。”
“睡什麼啊,我把地上收拾了,你快去水管上沖下涼水。”
盛夏聽話地去了,盛軍拿了掃帚簸箕拖把,幾下把地闆收拾得幹幹淨淨。他去廚房将簸箕裡的玻璃碎片倒垃圾桶裡,卻發現簸箕裡面粘了個白色的藥片。
他從廚房出來,看盛夏沖完涼水以後要回卧室,渾身跟沒骨頭一樣拖着腳步走路。
他喊住了她:“盛夏,你病了?我看玻璃渣子裡有你沒吃的藥片。”
盛夏滿臉潮紅,唇色蒼白:“沒事,有點發燒,我去吃個藥睡一會兒就好。”
盛軍此時才發現盛夏的臉頰紅得不正常,他大步走過去拉住她,手往她額頭上一探,驚訝道:“這麼燙?你發高燒了,快,穿個衣服咱們去醫院。”
“不用吧,很燙嗎?我怎麼感覺不出來?”
“等你感覺出來,你估計已經熟了。”
盛夏翻了個白眼:“……”
盛軍給她個腦瓜蹦兒:“别瞅我了,快去穿衣服。”他把她推進去。
客廳的動靜吵醒了盛母和盛父,盛軍解釋了幾句,讓他們回去繼續睡。
盛母走到房間門口,一臉擔憂:“就你一人行嗎?要不我換個衣服也跟你們去?你可别把你妹妹折騰的病更重了。”
盛軍無奈道:“媽,你這麼信不過我嗎?好歹我也快三十歲的人了!”
“你也知道你這麼大了?誰讓你還跟小時候一樣不靠譜呢。”
盛父摟着盛母的腰,稍微用點力氣帶她進房間:“回去睡吧,你啊就是操的心太多,孩子帶他妹妹去個醫院而已,有什麼照顧不好的?”
盛夏懶的換衣服,直接在睡衣外面套了件風衣,盛軍去開車了,她站在小區門口等他。
半夜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剛停,吹在人身上的風帶着絲絲涼意,盛夏環抱雙臂,在又一陣風吹過來的時候打了個噴嚏。
盛軍很快過來,“滴滴”了幾下喇叭,盛夏上了車。
“你怎麼不戴個帽子口罩什麼的啊?”
“沒事,車裡多暖和,冷不着我。”
“呵,一會兒下了車吹了風有你好受的。”盛軍轉身,伸長半個身體去後座翻找,還真給她翻出一頂帽子和一次性口罩來。
“帶上。”
他少有語氣嚴厲的時候,這會兒特别有哥哥的模樣。
盛夏聽話戴上了,但是她好像發現了什麼,她疲憊地靠在副駕駛椅背上,眼睛卻亮晶晶的。
“哎,哥,你車上怎麼有女孩子的帽子啊?”
這頂帽子是一頂寶藍色的毛線帽,一看就是女生戴的。
盛軍發動車子,打開車前燈,一打方向盤朝醫院的方向開:“大人的事情小孩兒少打聽。”
盛夏叫他哥,多半不是有求于他,就是想從他這裡套點什麼話。
“切,你?大人?”
“小時候還給你換過尿布呢,我怎麼不是大人?”
盛夏按按太陽穴,高燒實在太影響她的發揮,“哼”了一聲便作罷,靠在座位上閉着眼休息。
眼睛發酸,好久不犯的頸椎病又重新回來騷擾她,她怎麼坐脖子那塊兒都不舒服,腦袋昏昏沉沉的,兩側還疼,整個人就像泡在火海裡,燒的她口幹舌燥。
很快,她就沒那個精神氣兒繼續鬥嘴了。
盛夏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再醒來的時候,發現盛軍背着她,兩手托着她的腿彎。
她一動,盛軍雙臂立馬收緊,他怕她從他背上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