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動别動,快到病房了。”
盛軍推門走進去,入目一片潔白,鼻端充斥着消毒水的氣味。他把盛夏放到病床上,又出去叫了個小護士給她挂水。
盛夏看着盛軍跑進跑出,又是叫護士又是給她繳費的,心裡軟軟的,雖然他平時不靠譜還很喜歡闖禍,但關鍵時刻還是有個哥哥樣的。
一覺醒來,已至天明。
盛夏明顯感覺身體舒服了很多,額頭還有點溫度,但是已經不要緊了。盛軍不在病房,她手上的輸液針已經被拔掉了,旁邊的架子上挂着兩瓶她輸完的水。
正翻找着風衣口袋,掏出手機想給他打個電話,就聽到他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他在跟家裡打着電話——
“退燒了媽,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寶貝閨女的。”
“你們用不着來,輸完液了,我們馬上就要回去了。”
“什麼?你們已經來了?你們倆這是有多不放心我?我是能把她給丢了嗎?”
“行吧行吧,你們就在醫院大門口等,是的,醫生讓連着輸三天……”
幾分鐘過後,盛軍打完電話拎着早餐推開房門,他一把将手中的三明治扔她懷裡,盛夏右手在空中一抓,穩穩當當接住了。
“哎呦,咱盛家尊貴無比的公主醒了?”
盛夏才看到他眼下的眼袋和黑眼圈。
“小軍子,你伺候本公主辛苦了,快回家睡個好覺吧。”盛夏一撩頭發,高傲地昂着脖子。
“奴才不敢,奴才還沒跟皇上和皇後娘娘彙報公主的身體情況呢,公主睡飽了的話,就快下床吧,免得待會兒他倆愛女心切沖上來看看你頭發少了一根沒?”
盛夏哈哈大笑:“你說的也太誇張了。”
“唉,反正我是這個家地位最低的人喽。”
盛夏穿上衣服下樓,三明治啃了一半,她看向走在前方的盛軍:“怎麼不給我買個奶啊?隻吃這個你想噎死我?”
盛軍手上轉着車鑰匙,回頭看她:“這麼隐蔽的殺人手法都被你看出來了?挺聰明的啊你。”
盛夏狠狠咬一口三明治:“去你的!”
盛軍說的沒錯,一出醫院大樓,盛母和盛父就迎上來噓寒問暖,盛母還讓盛夏幹脆請個假在家好好歇一段時間。
“前段時間天天加班,你請個假也蠻合理的吧,怎麼,你們領導不準啊?”
“媽,不是領導不準,是我這次确實有事兒,我請不了的。”
在前面開車的盛軍怨念頗深,一開口就是濃濃的醋味兒:“哎呦,媽,你這偏心偏的夠明顯的啊,我在家休息就遭你各種嫌棄,現在盛夏都說了有事請不了,你還硬逼着她休假啊?”
盛母道:“那能一樣嗎?她上個月工作多累啊,天天晚上十一點回來。”
“那我的工作也累啊,她是給資本家打工,合起夥來剝削我們無産階級,我呢是為人民服務為社會做貢獻,比盛夏幹的事情有意義多了。”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為人民服務,盛母就差點氣笑了:“哦,為人民服務,不是去逮貓就是捅蜜蜂窩,你為社會做什麼貢獻了?我看你是給老大爺做貢獻了吧,他那貓活蹦亂跳的還坑了你一萬的檢查費營養費。”
“媽——”盛軍歎氣:“哎呦喂,你怎麼還記得啊……”
“放心,你再幹幾件蠢事兒,你媽就不提這個了。”盛父也出來幫腔。
盛軍沒好氣道:“爸,我媽和盛夏這樣就算了,現在連你也這樣,我還是你親兒子嗎?我要被你們一家子給活活擠兌死啊……”
盛夏樂不可支,從上車到現在嘴角就沒放下來過。
夏季的臉色變化多端,雨後初霁,豔陽又高高挂起,地面上的水分很快被蒸幹,A市重回蒸籠,天氣再度變得悶熱窒息起來。
馮知笑約盛夏去酒吧狂歡,盛夏好說歹說,将地點改成了馮知笑的家裡。
她輸完液後,帶了點麻辣小龍蝦和蛋糕過來,馮知笑打開房門,一見她就納悶問道:“你帶這兩樣東西幹嘛呀?咱們今晚不是要不醉不歸嗎?”
盛夏看着她那兩隻又紅又腫的眼睛,笑着說:“給你慶祝呀,祝你單身快樂,脫離渣男的魔爪!”
“嗚嗚嗚……你讨厭!我還傷心難過着呢,誰讓你慶祝了?”馮知笑說着去奪盛夏手中的東西。
“哎哎哎,别呀”,盛夏靈活地躲開,一側身,從馮知笑和大門的縫隙中鑽進去,“我這兩天可想吃這些東西了,可我媽管的嚴不讓吃,我就是專門來你這兒改善夥食的。”
馮知笑把防盜門踢上,路過玄關的時候抽了紙出來,對着盛夏擤了個好大的鼻涕。
她哭着說道:“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盛夏?我在一旁哭的昏天黑地,你在另一旁吃的歡天喜地,你還是我朋友嗎?整個一毒友吧?”
盛夏把手裡的東西放到電視機前的小桌上,然後豎起蘭花指,妖豔地扭着腰,捏着嗓子裝可愛:“那是,美麗的女人都是有毒的,你,也中了我的毒嗎?”
說完,她朝她抛了一個媚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