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上說,江辭以前也算是他們兩個的師姐。
隻是一朝跌落神壇,人人喊殺。
猶豫了一會,文初墨還是問出了口:“許辛道友,你可認識…江辭?”
江辭一愣,不過腦子轉了一輪就知道這個信件是在說她從魔域逃出的事。
她逃出來的信息不過一夜之間,隻怕整個修仙界的人都知曉了。
“江辭誰不認識啊!那不是屠殺鎖月樓的女魔頭嗎?!”
江辭對上文初墨的視線,一臉的義正言辭。
可他依舊沒放松下來。
沉少柯将手中的紙張用靈力銷毀,握緊了手中的銀劍,冷聲道:“你昨夜為何去鎖月樓?”
語氣生硬,劍拔弩張。
許清鶴站在江辭身旁,陰郁着眉眼,瞳孔是黑的,眼白處開始泛起血色。
他想殺人。
他最讨厭那些人用這樣的目光盯着她。
他見一個殺一個,直到踩爆他們的腦子,他的心裡才能舒緩一點。
江辭生動的面部表情戛然而止,她緊抿着唇,嗤笑一聲,反問道:“那你們又為什麼在鎖月樓呢?”
“我與初墨初下山曆練,被門内傳送陣随即傳送到鎖月樓附近,裡面靈氣震蕩,進入才知鎖月樓弟子挖空心智,淪為傀儡。”
沉少柯蹙眉,語氣沒有絲毫變化。
“我也說了,我深受重傷,以為鎖月樓已經沒有活人了,不過是進入探查一下是否還留存有物質罷了。”
江辭也絲毫不退讓。
“不知你從階梯上大殿時可否有看到那斑駁的靈氣?”
這次是文初墨說的,他語氣微沉,比沉少柯的說話語氣稍緩些。
江辭面無表情:“看到了,那又如何?”
“那是十年前江辭留下的痕迹,她天生神骨,靈氣精純無比,不知為何,在地上殘留了十年也未消散。世人修仙,靈力各不相同,能擁有精純靈力的極少,可你在與鎖月樓弟子戰鬥時,靈力卻無比精純,明明你丹田枯竭,卻依舊能夠提取靈力運轉化為精純。”
“我們隻是有些疑問,并不是針對許辛道友。”
文初墨與沉少柯性格鮮明,他天生親和力高,眉眼處永遠挂着那清風朗月的溫和,說話也不似抱劍少女直接。
江辭眉心一跳,原來破綻在這,可那地上的斑駁靈力,她絲毫沒有感覺到與她有任何的聯系,從她身上出來的東西,自己總該有所察覺吧,更何況,靈力乃自然天生,誰家靈力能夠經十年不散啊!
江辭面色稍霁,靈力精純方面,她早就準備好了說辭。
“靈力精純,是與我自幼修習的功法有關。”
少女一字一句:“我是散修,修煉的功法雜亂無章,能一直修到金丹是因為我幼時修煉了佛法。”
文初墨一愣“佛法?”
靈力精純者少,但不是沒有,佛修算一種。
佛修積攢福澤,普度衆生,修行極為不易,也并不是每一個佛修都能修出精純的靈力,隻有道法高強,有大功德的才有機緣修出。
可偏偏,江辭就有這種機緣。
她穿過來時曾躲進一個破廟中,那破廟供奉了一尊超級大的神像。
這修仙界萬萬年前是有神魔存在的,這修仙到了頂峰處飛升,即可去往另一個位面成神。
所以以前,所有人都在供奉神像,祈求夙願。
可惜萬年前神魔大戰,魔族戰敗,殺的一個都不剩,魔氣封在魔域。
可神族也沒讨到好,神族凋零,最後一位神也在大戰千年後隕滅,飛升之路阻斷,再也沒打開過。
自此之後,神廟改為供奉佛,極少能見到那破廟中那樣大的神像了。
那神像下跪坐着一個老和尚,他雙眼緊閉,快要坐化了。
就這樣,江辭莫名其妙得了一段機緣,被老和尚将畢生心法傳給了她,坐化在她面前。
“我年幼時得了一段機緣,救了一個老和尚,那老和尚快要死了,将畢生的功法都給了我,自此以後,我的靈力都十分精純,甚至不用在丹田運轉壓縮。”
說着,江辭擡起手,指尖處倏然冒出一點金光,她将金光往前面的空地一抛,金光從她的身體處牽扯出一條細細長長的金線,那金光越來越大,直到落地時逐漸演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金鐘!!
那金鐘在旋轉,鐘身刻畫着密密麻麻的梵文,似有雄厚的梵音從鐘身中穿透而出。
文初墨猛地擡頭看向那巨大的金鐘,腦子裡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沉少柯退後半步,也仰着頭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清淩淩的瞳孔微微擴大。
唯有站在身旁的少年沒有任何動作,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殺了前面的人。
指尖在蠢蠢欲動。
可是他不能,最後的一絲理智在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