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口邊狂吐的南翎子抽空仰天大吼一聲:“我也沒覺得我壽命增加了啊啊啊!”
一旦開始修煉,有點修為的人都能感知的到自己的壽命,金丹期修為至多能過七八百年,多個上百年應當是十分明顯能感知到的。
沉少柯道:“那就說明,這種說法确實是無稽之談。這内外的酒壇想必也是廢棄了,掩藏在竹林深處罩上結界防止讓人知曉。”
她和文初墨剛學有所成踏出山門,往日見到的最多是同門相争,沒想到這世上真的有人敢使用禁術,還是在靈域秘境!
沉少柯長睫微垂,瞳孔深處凝結絲絲寒氣。
這裡裡外外少說也有七八十個酒壇,泡酒用的美人從小就要灌藥酒為生,多少個妙齡女子葬身于壇中,就連屍身都不能入土。
出了洞口,文初墨掐訣又将洞口外附了一層結界,七八十妙齡女子葬身于此,事件不可未不大,報上宗門不知又會掀起什麼是非,秘境即将坍塌一事也不知是不是和制酒的人有關系。
南翎子整個人攤在地上,已經吐到兩眼發黑,胃裡實在是什麼都吐幹淨了,但一想到喝的酒,又不禁一陣惡心,可能這輩子都對酒有了陰影,再不敢輕易什麼都往嘴裡塞了。
江辭眼帶憐憫,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拉起來:“好了好了,都過去了哈!”
感受到同為窮逼的友好問候,南翎子感動的眼淚汪汪,頓時覺得渾身都有了力氣,一骨碌爬起身正想拉着江辭倒點苦水,就看見一直站在一邊表情不爽的許清鶴睨過來的眼神。
他伸手的動作僵住,轉了一個彎,同手同腳的往前走了,心裡拔涼拔涼的。
等到他們三人走在前面時,江辭拉着許清鶴的衣袖墜在後面,忽而動手扯了扯,許清鶴察覺動作側臉看了她一眼,薄唇緊抿着,整個人都散發着涼飕飕的氣息。
江辭輕聲道:“這一路你怎麼都不說話?”
許清鶴冷哼一聲,抽回衣袖:“你打了我。”
不是吧大哥,還記着這事呢?!這也太小氣了吧!再說了,我不打你,你就得打我了,你打起架來我還能有命?!
江辭據理力争:“都說了,當時你眼神不對,我那是正确的做法,再說了,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臉上印子也消失了。”
許清鶴微微睜大了雙眼,似乎聽了她的話心情更不好了,他覺得,隻有令人讨厭的人才會動手,這種行為明明還是她自己教他的!
“可你明明打了我,你沒有錯嗎?!”
少年氣的雙眼通紅,嗓音微微拔高,驚得江辭立馬去瞧前面三人的背影,此時已經出了竹林,在林間小道上行走,天色将黑,周圍開始逐漸漫起薄霧,他們離得有些遠,薄霧遮了一些視線,見他們沒反應到這邊的響動,她不禁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沒人注意到這邊。
“對對對,我錯了小祖宗,我不應該打你。”
江辭不想過多在這件事上糾纏,叫聲應錯,孩子脾氣大,哄點也沒什麼,誰知許清鶴不吃這一套,橫眉冷豎的,表情越發難看:“為什麼你就是記不起我,是不是就是讨厭我才把我忘的一幹二淨?”
青天大老爺啊!這人與人之間的腦回路怎麼這麼不一樣,這關讨厭他什麼事?!另外為什麼記不起你,我也很無辜啊!我又不是原身,她要是以前忘記你了我又怎麼會有這段記憶?!
見江辭沒回答,許清鶴垂下眼簾,周身散發着陰郁的氣息,他輕聲開口:“是不是因為我是妖,你才不喜歡我。”
妖?!江辭詫異的扭頭看他,正好與他視線對上,兩人腳步都不由得一頓,停下了。
微涼的晚風拂過,他發上紅色的發帶輕輕落在肩頭,他倏地嗤笑一聲:“很驚訝嗎?我是妖,還是半妖。”
血統肮髒,世人都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半妖。
他無數次不痛恨這個的血脈,卻又無可奈何。
江辭:“……哦”
她面色平靜,甚至看不出具體有什麼神情,就靜靜的站着聽他說,連回答都這麼敷衍。
許清鶴袖下拳頭攥着骨節發白,對她的表情很不滿意,胸膛上下起伏,又忽而暴躁起來,忍無可忍“啧”了一聲,轉身就甩了江辭往前走。
江辭表示她真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在他說出他是妖的時候她是挺驚訝的,在一起呆了這麼久,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出他是妖!又說起半妖的時候她又覺得耳熟,總覺得在記憶深處好像有那麼一段記憶,還沒等她想起來,人就往前跑了,抓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