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若離,你這個廢物!入門三年,連結氣這門課都考不過!你還有什麼資格留在劍靈派?”
雲騰山之境,一群弟子正在練功,一名女子突然對一個女弟子揮鞭,鞭子狠狠落在黃衣女子身上,疼得她咬緊嘴唇。
其他弟子見罷,都不敢多言,出手的女子名叫盛璇,是淩雲山大小姐,而她鞭打之人隻是她的奴婢,當年有幸随她入劍靈派,成為最小弟子。
盛璇心氣極傲,最愛使喚知若離,這次知若離又是倒數第一,讓她覺得丢了淩雲山的臉面,今日弟子練功,她忍不住出手教訓知若離,無人阻攔。
知若離當年爬了雲騰山三天三夜,才爬到劍靈派的大門,趕在最後一批新弟子入學,也是她運氣好,趕在了大門前巨鼎内燒的擎天香燃盡前一刻,這才撿便宜入了劍靈派。
但知若離修為太低,又不愛與人往來,常常被門派孤立,如今她被欺負,自然無人幫她。
門口兩名守山弟子遠遠瞧着這邊的動靜,也假裝沒看見。
“盛璇,你我如今皆是劍靈派弟子,門派第三千五百六十一條門規,弟子不可内鬥,互相殘害,你無權傷我!”知若離已經沒有力氣,喊出的聲音虛弱無比,連呼吸都在借力。
“呵,知若離,你的賣身契還在淩雲山,你這輩子都逃脫不了當奴婢的命運。”今日人多眼雜,盛璇不想這件事傳到長老耳朵裡,抽她幾鞭已經出氣,隻輕蔑瞪她幾眼,就轉身去到另一邊練功。
鞭子留下的痕迹還在火辣辣的疼,知若離今日沒了練習的心情,早早便回了房間。
她脫下衣裳,自己拿着鏡子上藥,幸好她側身躲了一下,不然這鞭子就要落在臉上了,她伸手撫摸自己的臉,今日大師姐就要回來了,她可不想被大師姐撞見她毀容的模樣,她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獻給師姐。
“阿離。”外面傳來了師姐的聲音,知若離慌忙将桌上的藥膏藏起來,卻來不及傳好衣裳。
師姐紀清影推門進來時,她的衣裳脫到腰身一半,露出後背一片雪白肌膚,上面印着的紅色傷痕十分醒目。
紀清影臉上笑意漸漸淡了,觸目驚心,立刻上前關心,“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知若離咬着嘴唇,卻不敢回答,“師姐,我沒事的,小傷而已。”
“今日我回來便聽說弟子練習間,那盛璇又欺負你了,沒想到她竟然将你打成這樣?我一定替你重重罰她!”
紀清影轉身要走,知若離連忙拉住她,“師姐不要,是,我自己學藝不精,才會被打傷,此事便是鬧到長老那裡,盛璇定是如此說辭,弟子間相互練習,本就難免有傷,我已經習慣了。”
紀清影手裡還拿着下山時給她買的木偶,這會兒也顧不上送禮,連忙運氣替知若離療傷,又從衣袖裡掏出了一瓶膏藥。
“這是上好的靈藥,抹上就不疼了,還不會留疤,女孩子還是要注意些傷口。”
“嗯,謝謝師姐。”
知若離乖乖趴在床上,紀清影兩根手指抹上了藥膏,輕輕抹在她的傷口上,指尖輕輕劃過她的肌膚,亦輕輕觸動她心弦。
“雖然你曾經是淩雲山的奴婢,但如今你們同為劍靈派弟子,你也不能任由她欺負你啊!”紀清影呼吸不勻,刻意用說話掩蓋。
知若離苦笑,“可她就是恨我啊,我的身份和地位,對她而言都是一份恥辱,如今是我技不如人,打不過她,就連小小的結氣也學不會。”
知若離是淩雲山買的奴隸,盛璇當了她十年主子,結果盛家卻意外發現知若離竟然是她爹的私生女,盛璇自然接受不了,從那以後,盛璇總是找各種理由欺負她。
這次盛璇拜入劍靈派門下,她爹竟然也将知若離送來了,原本她在路上給知若離使了迷魂香,卻沒想到,她還是趕來了。
曾經的主仆變成了姐妹,如今事事不如她的知若離成了她的師妹,與她同門同派,盛璇自然接受不了。
“不過小小結氣,我親自教你便是,至于這仇,我定會幫你報回來,我不能任由她欺負我的阿離。”
知若離心中歡喜,還好,她有大師姐護着,她握住紀清影的手,“師姐,你已經幫我很多了,這件事還是我自己處理吧,我不想太麻煩師姐。”
當年她被迷暈在登雲騰山的路上,遇到了紀清影,紀清影眯眼往地上一瞧,看見一個身子虛弱的女子朝着這邊爬過來,她臉上似乎帶着傷。
其他女弟子歎氣搖頭,“連上雲騰山都那麼費勁,入了劍靈派,也不會有什麼成就,不如下山另謀他路吧!”
“不!我努力了那麼久,就是為了拜入劍靈派門下,求師姐成全!”
知若離咬牙,帶血的手拼命往前爬去。
女弟子隻是眼神示意她看向巨鼎,“香已燃盡,今年入學已經結束。”
知若離擡起頭,眼眸雪亮,那香落下最後一抹灰燼,也讓她心如死灰。
“兩位師妹何必如此苛刻?我劍靈派何時這般不近人情?”紀清影走來,笑着朝那兩名守山女弟子使了使眼色,“這小姑娘倒是個倔強的,我瞧她可憐,晚一刻入學也無妨,隻要兩位師妹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