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以後肯定是不得了的漫畫家。”
外婆活着的時候總是和藹慈祥的笑着和她說很多的話,她卻不曾對外婆笑過或者主動的說些什麼。
外婆去世的很突然,是車禍去世的,那會她還在學校,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母親着急忙慌的趕來把她接走就說外婆走了,要準備外婆的葬禮事宜。
那是個白天,黑壓壓的烏雲密布,打了好幾個悶雷,晚上大雨才落下來。
母親走向角落蜷坐着的她,不哭不笑也不說話就定定的看着外婆的靈柩,母親撫摸她的頭發,哽咽着說:“你外婆說想要你多笑笑,多說說話不能總是憋着什麼都不表達出來。”
那是外婆在世上的最後一句話,也是外婆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破碎的嗚咽從喉嚨溢出,暴雨如注,她再忍不住得聲嘶力竭的嚎哭出來,甚至超過了爆鳴的雷聲。
剛才說話的阿姨遞過張紙來,皺着眉頭安慰說:“小姑娘,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她們會在那頭庇護我們,看着我們的。”
青團把她的腮幫子塞得鼓鼓的,她吸吸鼻涕還險些嗆到了,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謝謝”。
瞧着天色漸暗,她随便找了家面館糊弄一下,這面不好吃甚至沒有季斯言那次半夜随便拌的好吃。
想回季斯言家吃飯,可早上賭氣的說下午不回去吃飯。
冷靜下來一想,季斯言說得也沒什麼問題,隻是那時她對自己的不自信而遷怒季斯言,不知道季斯言有沒有生氣,她碗都沒洗就走了。
應該…不會。
總之這段時間的相處讓她斷定季斯言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
她準備明天搬回家,制造一點生活氣息不讓祁月女士有任何的懷疑,所以吃完東西又溜達着去商場準備給季斯言挑選一件禮物,以作為這次收留的報答。
逛的都是大牌專櫃店,在滬城去住酒店那麼幾天也得大幾千,更何況季斯言還如此照顧她,肯定不能送的很便宜,她是這麼想的。
回到家,屋裡漆黑一片,沒開燈。
她換着鞋把玄關的等打開,冷不丁擡頭一道黑影在客廳注視着她,吓得她一激靈手上提着的禮品袋都摔在了地上。
“你在家怎麼不開燈呀!”确實有把她吓得不輕,聲音都發顫。
季斯言還穿着睡衣沒換,眼神有些茫然的望着她,解釋:“我剛睡醒。”
有鼻音确實是剛睡醒的樣子,她松懈下來表示理解,換完鞋她去廚房用冷水糊弄着洗了一把臉,外面悶熱臉油。
可她注意到水槽是幹的,廚房也沒有任何的水漬和使用痕迹,如果說做過下午飯的話現在這個點幹淨不到這個程度。
“你不會連下午飯都沒吃的睡了一整天吧?”
“嗯,”聲音懶懶的,提不起精神來,“本來準備要做了。”
不知道是不是跟祁月待久了的緣故,她潛移默化的就用祁月的話叨叨起來:“吃飯還是要規律一些,你早點時候不打電話給我,我給你帶回來也省的做了,你這睡一天也不好,還是得運動運動……”
季斯言不說話。
她才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捂嘴,有種罵别人也把自己罵了的既視感。
“額,我給你煮面加個煎雞蛋吧。”唯一會做的兩樣東西。
她準備回家以後半夜睡不着時進修一下廚藝,這個想法還是看着季斯言在廚房忙活有的。兩個女生在一起好像沒有那麼的簡單随意,每天下班還要做兩個人的飯想想都好累,雖然比較會做飯那一方有可能是甘之如饴的,但她就是會想沒有人想天天‘上班’吧?
如果能适當的調休,換換口味,也是長久相處的秘訣,她畫漫畫也是如此,所以深有體會。
“不用。”
她虛了虛眼神:“好吧。”
唯一一次提出主動下廚的請求被婉拒了,有一點點點點的不開心,就一點點點,沒有很多。
“去逛街了?”季斯言注意到她提的禮品袋。
想問‘一個人嗎?’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她們隻是短暫的同居生活拉進的一點距離,這種距離是處在安全線以外不幹涉隐私和交往人際的,‘一個人嗎?’還是‘和别人去的嗎?’這種占有欲就顯得有些越界了。
這問句點到祁甜了,差點把要給季斯言的禮物給忘記了,她乖巧地點點頭,把禮盒塞給季斯言說:“這是送給你的,你拆開看看喜不喜歡。”
眼睛眨巴眨巴,亮得像星星,如果不仔細去看的話,壓根看不出眼皮上的紅腫是異于平常的。
季斯言微微擰了擰眉,好似心疼的語氣問:“你哭了?”
因為什麼而哭?或者說被誰惹哭的?她想知道,一股莫名的氣蔓延而上直至她的胸脯被壓着。
堵堵的,脹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