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佳。”
她是真生氣了,顧佳聽得出來。
“祁甜,這是意外。”
“我要去勞動部門舉報你們公司。”
顧佳放下手機跟她耐心解釋:“季斯言她好像很缺錢……”
關于這件事情,她一直有發覺,很多設計項目季斯言都争着搶着的去做,之前她就問過季斯言說如果有困難可以跟她開口,但季斯言搖搖頭說沒什麼,她也不好再多問。
她想着既然祁甜和季斯言在一起,說一下應該也沒事。
“她手上本來已經有兩個項目了,上周那個項目我不打算交給她的,她就直接把初稿設計好了發給我,說讓她試試,結果那個甲方就選中了她,我問她能不能行不要勉強自己注意身體,她說沒問題的,就……”
“當然這件事我也有問題,對于她這次的暈倒醫藥費用公司這邊會承擔并且會給予她補償,醫生說是她長期作息飲食不規律導緻的,你還是提醒她注意一下。”
顧佳一番話下來,祁甜失去了所有的攻擊力。
“季斯言為什麼缺錢啊?”
她确實看不太出來,季斯言在滬城買了房子,按理說除了日常的開銷不太可能有什麼非常大對支出,就算有房貸工資還下來總還是能喘息的。
顧佳疑惑:“她沒和你說嗎?”
“沒有。”
“那你問我?”顧佳更疑惑了,“更不知道了。”
“好吧。”
顧佳又接起電話了,好像有合作要談,祁甜就讓她先去了,之後的費用打單去找她報銷。
趁季斯言還沒醒,她去問過護士後去樓下買了小碗白粥和蘇打餅幹備着,怕季斯言一會兒醒來餓沒東西吃。
“祁甜。”幹巴巴又無力的一聲。
祁甜在看微博私信,一擡眸季斯言眼神憔悴的盯着她,不知道剛醒還是盯好一會兒了。
“你醒啦?”
祁甜喊進護士進來看看,護士說可以給她少少給喂點白粥了。
她沒有問祁甜為什麼會來,多半也猜到了顧佳會跟祁甜講的,但剛睜開那一瞬間感覺是好不真實的。
就坐在那,半張臉被柔和的光線照拂,她覺得祁甜就是太陽,和太陽一樣明媚耀眼,照得人心暖暖。
因為護士說要靜養,病房也不能太吵鬧旁邊有睡着的病人,所以那些想說想關心的話祁甜憋了又憋,最後隻說了一句:“你以後不能這樣。”
“好。”
“醫生說挂完水就可以出院,顧佳說給你放一周的假,工作可以好一點了在家适量處理。”
祁甜邊說着,一邊給她小口喂粥。
她可以自己吃,但祁甜堅持要喂,也沒辦法。
“季斯言,”祁甜輕輕的喊,“我來照顧你吧。”
像一滴水滴在湖中,無風無浪,但有小小的波紋,一圈一圈,一陣一陣。
她咳了咳,粥在嗓子那裡卡了一下。
祁甜解釋:“你不是要休息一周嗎?我給你帶一日三餐,我媽做的,可有營養可好吃了。”
“不用,太麻煩了。”
就是祁甜不覺得麻煩,她也覺得麻煩。
祁甜到她家的距離9公裡,地鐵很擠還要轉站坐4站,一天三趟來回就是36站。
祁甜想了想确實也是,于是想了個辦法:“這樣吧,我叫跑腿送到你家,要是我有空我就親自送,怎麼樣?”
季斯言還是要拒絕,祁甜不給她機會。
“反正我知道你家住址了,你不吃我也喊跑腿送你家門口,浪費可恥啊!季言言。”
季斯言不說話。
“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祁甜笑了,“待會去我家吃飯,我媽給你炖了雞。”
“等等。”
剛緩過來,季斯言有點迷糊,大腦在收集信息,送飯和一會兒去祁甜家裡吃飯,祁甜媽媽炖了雞?
“我這幅樣子去嗎?”挺狼狽的。
之前有和祁甜媽媽一起吃過飯,是個很好的人,她知道。
“對啊,你不知道,”講到這祁甜就有話說了,“剛剛我媽來電話知道你生病那是恨不得刹到醫院來,然後我說一會兒就能出院了,她非要我喊你去家裡給你炖雞,說不把你帶回去我就别回去了。”
祁甜小貓杏仁眼可憐巴巴的瞧着她,撒嬌說:“姐姐你可憐可憐我吧。”
她想說的是改天,結果嘴裡說出來的是:“好。”
完全沒反應過來的就答應,她覺得自己真的是昏了,那眼神看着她,她實在沒法把拒絕的話說出口。
出醫院繳費時,祁甜把季斯言扶到椅子上坐着,而她去和醫生溝通,很認真細緻的聽着醫生叮囑,時不時輕輕點點頭。
季斯言眼裡一直把她當和顔安安一樣的小孩子看待,但其實祁甜就是個大人,隻是年齡比自己小了幾歲而已,她能自如的處理複雜的事情,從容淡定的聽着醫生話,她小小的身軀能扛住一切風暴。
她用稚嫩去裝點自己,但她永遠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