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甜又抱了季斯言一下:“我太想你了!本來不想讓你來的大晚上。”
“是我要來的,”季斯言垂眸看看她,“肚子還疼嗎?”
祁甜點點頭,眼睑下垂着:“疼。”
她現在腿都是軟的,被肚子絞痛的。
夜間的醫院走廊沒什麼人,整個樓道也就她們兩人還在外面站着。
“我扶你回去躺着休息吧,我在旁邊幫忙看着點滴。”
“不要,你回去睡覺。”剛把人喊來就趕人走有點太那啥了,想了想她又說:“我就是太想見你了,你别怪我好不好。”
季斯言瞧着擰巴的小兔子,輕歎一聲:“我剛來就趕我走?你想見我,見到我又不要我?”
“我要!”聲音在靜悄悄的走廊回蕩顯得有點大聲,她捂了捂嘴,“好吧,我就是想要你陪我,明天迪士尼去不了了,晚點你再回去補補覺吧。”
誰不想生病的時候有喜歡的人在身邊陪着,而且有季斯言在身邊比這針水都好使。
是這樣的,剛才見到季斯言,肚子都沒之前疼了。
“祁甜。”不是季斯言喊的。
聲音從背後傳來,祁甜莫名感到一陣陰涼,霎時便肅立起來,僵硬如機械的扭頭回了一句:“媽……”
“阿姨。”
“我看你去廁所大半天不回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祁月有些擔憂,又偏頭看了看季斯言,“小言怎麼大晚上來了?”
還好還好,剛才已經沒在抱抱了,祁月還什麼都沒看見,祁甜松了一口氣。
季斯言臉不紅,心不跳,還微微笑着回:“聽甜甜說你們在醫院,有些擔心過來看看。”
“诶呦,這大晚上在醫院能有啥事啊?你還跑這一趟…這甜甜也真是,言言來了都不和我說……”
祁月說起來就沒完,一路說回病房,祁甜淪為了背景闆。
在長輩眼裡季斯言這樣有穩定工作溫柔細緻的才是好孩子,而祁甜整日活在祁月眼皮子底下,瞧見的都是她懶散的一面,總之别人家的孩子哪哪都好。
不過這樣也好!以後如果跟季斯言在一起了,多好出櫃啊!
季斯言坐在她的床邊,祁月囑咐說:“言言累了就在甜甜旁邊躺會兒,诶喲這大晚上折騰的喂。”
祁甜騰出一半床位拍拍,嬉笑着:“言言,躺會兒。”
祁月‘啧’一聲:“你這孩子沒大沒小的,言言比你大,叫姐姐。”
這話說到季斯言心坎裡了,她輕輕笑了,帶出幾個氣音:“沒事阿姨,我不累。”
祁甜背對着祁月,悄摸伸手去勾了勾放在她床邊的那隻手,手指動了動她就把手縮回被子裡,等放松戒備時她又探出手來,去戳戳。
這樣來回了幾次,那雙手忍無可忍的把她捉入手心裡握着。
她的食指在掌心撓了撓,她觀察了一眼季斯言,神色淡然的在和祁月聊天,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有時候她還是有些壞壞的小心思,比如現在,感覺又刺激又好玩,可能是從小到大都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兒。
怎麼睡過去的她不記得了,隻記得手被季斯言握的暖暖的,像睡在桂花雨裡被輕盈的托着,桂花灑落在她身上,被太陽一曬就烤透了,然後滿身都沾了桂花清香。
等針水全部挂完,天都亮了,太陽朦朦剛冒出頭來。
季斯言就那樣坐了一夜瞌睡也沒打一個,隻盯着祁甜,時不時呢祁甜會砸吧一下嘴,不知道夢裡吃到了什麼樣美味,偶爾皺一下眉頭,她輕輕拍拍祁甜手背,眉頭就平緩地舒展開。
“醒了?”
她看見祁甜睜開了一條眼睛縫,但很快就閉上了。
“被你發現啦!”祁甜小聲的講,“還想着偷偷看你呢。”
季斯言無奈的笑了笑:“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
“那不一樣。”
針水打完了,護士走進來拔針:“一會兒來護士站找我拿藥單。”
“一會兒想吃什麼?”季斯言問。
祁甜搖搖頭:“沒刷牙,什麼都吃不下。”
護士提醒說:“這兩天盡量吃些清淡的,不要刺激腸胃。”
……
祁月也起了。
季斯言先去地庫取車,說直接把車開到急診門口等着她們。
祁甜去護士站拿藥單時,那個護士姐姐笑眯眯地問:“剛剛那位是你朋友啊?”
有些疑惑:“對啊,怎麼了?”
“沒事,昨晚我去換針水,她還一直提醒我小點聲音和動靜,深怕把你吵醒了……”
“這樣啊。”
季斯言就是這樣細心的一個人,不意外,但還是小小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