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太突然了。
祁甜突然的出現在家門口,突然的來問她,快到她反應不過來。
該如何說?那些腐朽的記憶沒有任何提起的必要,她面露苦澀地抿唇猶豫,張口欲言,又閉口沉默。
她每一次糾結的神情都被祁甜細膩的捕捉到眼中。
祁甜擡眼真誠地望着,剛好她垂眼筆直的撞入那清透的眼中,像一汪清泉水盈盈的照着她,洗滌掉她滿身的污漬。
好想落進去。
氣息微熱,祁甜笑起來一改方才的嚴肅,輕輕擰了擰眉,歪頭對她說:“如果你還沒想好怎麼講,你就明确的告訴我,你愛我,你喜歡我……”
“如果你說不出口,”她低下頭,臉頰有些發燙,她擡手捂着臉,含糊不清的說,“那你吻我。”
說完她羞澀地無地自容,把整張臉都捂了起來,她還沒有接吻過,在說出這句話時她腦子裡面就想,如果接吻伸舌頭該怎麼辦……好奇怪呀!
而且接吻時發生在戀愛後的事情,會不會有些太随便了,季斯言會把她當做一個随便的人嗎?
“不行不行。”
季斯言還沒有任何的行動和語言表示她就收回了這個想法。
“祁甜,”季斯言緊繃的心落在雲裡撲騰着彈了彈,她被祁甜這些奇奇怪怪的行為和思想勾的嘴角上揚起來,很奇怪但可愛至極,她收了收思緒說,“親吻是發生在戀愛之後的行為,我知道現在是社會并不是看重這些,但我在意。”
她淺淺的垂頭笑了,可能笑自己古闆,但這并不是。
“我喜歡你,愛你,這樣的語言說出來很輕松,但我即使明确了自己的心意也不可能輕易去對你說,愛是責任,我無法确定自己能否有那個與你共度的未來的能力,我害怕未知,害怕身不由己,害怕不可掌控的事情出現……”
她卸了口氣,又接着說。
“剛才你說的時候,我也很想要親吻你,但我更想一步一個腳印的慢慢融入你,擁有你,直到你真正的明确自己的心。愛情不是遇見了想進入到對方生活的新鮮感,是一個人很好,兩個人可以更好,而不是兩個糟糕的人互相取暖。”
不同于剛才的,這一刻季斯言想的很清楚,很明白。
她想成為的是祁甜人生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不是那種疲憊時就會被抛棄的部分。她想守護她,哪怕祁甜本身就強大到不需要人守護,她也想擋在她身前。
祁甜這一刻才驚覺,她與季斯言之間的思想差異,她珍惜把握的是眼前,而季斯言考慮的長遠的未來。
兩隻貓跑來她們腳步蹭蹭,埋怨的叫了兩聲像是在抱怨主人對她們的忽略。
她蹲下身摸了摸小貓,兩隻貓垂落尾巴一下子豎直起來,她沖動的心也靜了下來:“對不起啊季斯言,我有時候太沖動了。”
而且大多數沖動之後總是會後悔。
她情緒不太好,眉毛皺起,從地上站了起來:“你别讨厭我,季斯言。”
近乎卑微的懇求,季斯言聽在心口卻翻起一陣刺痛,是因為什麼要這樣懇求于她?明明應該懇求不被讨厭的是她。
她抿唇咬着唇側内壁地說:“我不讨厭你,我愛上的就是這樣的你。”
咋咋呼呼、沖動、率真、細膩、遲疑的祁甜,細膩的人唯獨看不到自己的珍貴,會擔心她被領導針對,和别人說話而忽略她時來關心她的感受,或許還有她不知道的。
而為什麼說祁甜普通又不尋常呢?這樣的人在社會中太容易吃虧了,吃一線長一智,最終真誠以待的人會被這個殘酷的社會磨掉棱角,圓滑裡守住本真太難。這點誠摯的微光,恰是最獨特的那點光芒。
她伸手揉揉祁甜毛茸茸的腦袋,溫聲哄着說:“乖,要吃飯嗎?”
祁甜搖搖頭,剛剛祁月就問了什麼時候回家,不想讓人擔心:“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吧。”
祁甜拒絕:“不要。”
“那等車到了再下樓。”
季斯言的外賣到就坐着吃飯,她和祁甜說:“冰箱裡要你愛吃的冰淇淋和藍莓。”
就像魔法屋一樣,總是能刷新一些祁甜特别愛吃的東西。但今天她沒什麼胃口,直到離開時精神也萎靡不振的。
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去想,一整晚季斯言都沒有再給她發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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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祁甜就被打來的陌生号碼給吵醒了,她沉在睡夢中聽到熟悉的聲音滾入耳中時,格外的不真實。
郁清在電話裡說:“甜甜,我到滬城了。”
她蓦地從夢中驚醒,坐立起來揉揉滾成雞窩的腦袋:“郁清姐姐!”
“嗯。”
這真的不是夢,她又看了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通話界面和号碼,猛吸了一口氣從床上蹦起來。
“你等等,我洗漱完就來找你!”
她恨不得長出八隻手,一隻手穿衣服,一隻穿鞋子,一隻穿褲子,一隻去洗漱…總之很急就對了。
郁清聽着她慌亂的動靜笑了笑:“别着急,慢慢來,甜甜。”
郁清離開在祁甜房子裝修好沒多久的時候,本來大家夥還說一起吃飯把季斯言也約一下,認識認識,結果就……
郁清突然的說和顧佳分開了,突然的說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