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其實我剛剛隻是覺得你很礙事,我隻是想找找你的把柄,把你踢出去呢,林懸日。”
塞拉撩開額前的厚厚劉海道:“沒想到,你給我送了這麼大的禮物,我還真不知道追蹤你,就可以找到當日異教徒被挖出的心髒呢。”
林懸日表情沒變,隻是靜靜地說道:“看來我是弄巧成拙了。”
“其實我很早就想說了,”塞拉舉起那顆心髒,笑道,“懸日,你真的很厲害,你到底是怎麼想出那個信仰通路來的?可惜,之前在街上,你可以跑掉,現在這裡可是教廷,今天你要死在這裡了。”
“這确實是,”林懸日突然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說道,“塞拉,能讓我最後用一次我的信仰通路嗎?”
“對我?”塞拉毫不避諱地直視着林懸日,嘲諷道,“我已經識破了你的信仰通路,你覺得你還能成功嗎?”
下一秒,無數的懷疑如同海底纏繞魚鈎的海藻一般,瘋狂纏住了塞拉的思緒,不斷地吞噬她的理智和思路。
“你——!”
塞拉瞪大了眼睛,殊不知,正好落入了林懸日織好的網中。
這才是林懸日真正的信仰通路——懷疑。
林懸日用隻有她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在這片無人的小角落,輕輕地道:
“你自以為自己保護記憶的手段很高明,但是你想過沒有,為什麼偏偏你甘願等待的、信任的最後一個修女,描述的,不是我呢?”
塞拉想擡手,去抓住居高臨下看着她的林懸日,可惜終究隻是徒勞地用手在空氣中揮舞了兩下,随後跌倒在地。
林懸日俯下身來,輕輕地貼到塞拉的耳邊,說道:
“你總是想拼了命地證明自己不是廢物,可是你知道嗎,我本來就知道你不是。”
“三天前的飓風,其實是我學了不到半天的障眼法,威力并不大,當時你寫的每一個陣法都能打敗我。”
“可是你偏偏不明白,我當時是如何讓你,當時一個陣法都沒有信。”
“就像現在,你能明白,我是怎樣讓你懷疑你的防禦嗎?”
理智和思路,正在塞拉的腦海中,以摧枯拉朽之勢即将被完全摧毀。
她緊緊地抓住手中的權杖和心髒,不甘地望着林懸日,企圖留住最後一絲記憶。
林懸日照例對她笑了笑。
這是今天,她第三次使用這種拙劣的技巧。盡管每一次都被看穿,可是她每一次都成功了,沒有付出任何代價。
其實像她這種人,本身就可以被看穿無數次。
可是隻要對方失誤一次,就會徹底敗北。
她的手指輕輕一點,塞拉的手就無力地垂下,手裡的心髒也啪嗒地掉落在地上。她彎腰,從塞拉手裡拿回了屬于她的心髒。
被看穿無數次,就像她本身就可以被殺掉無數次一樣,又如何。
林懸日擡腿,輕輕地繞過倒地不省人事的塞拉,随後對着玻璃窗整理了一下儀容,趁着沒人的間隙,再次進入了之前探訪過的修女的房間。
此時日落的光才堪堪借由琉璃窗,緩緩地傾瀉到地面。
就在她走了以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那枚金币被人輕輕拾起,擦了擦,随後放入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