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
斐溫一回到房間,就立馬像一條無尾熊一樣纏上了林懸日。
“莉西!你竟然成為了灰燼祭司!”斐溫激動道,“我是不是要跟着你飛黃騰達啦!”
“哪有那麼誇張。”
林懸日一邊扒拉着斐溫,一邊說道:“快下來行不行?”
“不要嘛不要嘛。”斐溫一邊扯着她的衣服,一邊說道,“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值班的時候,好多人都議論你,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了!”
“真的嗎?”
“真的!”斐溫激動地補充道,“而且,她們都說,像你這麼好運的人,除了之前的那個林懸日,沒有任何一個人了!還有還有,她們不光讨論你,連我也一起羨慕,You are my shoro!”
林懸日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她從身上扯下來。
“好了好了,吃飯吧。”她說道。
但是斐溫仍然沉浸在這種突然升官的激動之中,她興奮地撸起手臂的袖子,說道:“莉西,你的名字是L-e-e Sie,還是L-i Sie?我要把你的名字紋在手臂上,這樣我見不到你的時候,就能親吻你的名字啦!”
“呃,”林懸日往自己的嘴裡塞了一口飯,“這個,名字嘛……”
她根本就不知道名字是什麼,連莉西都是她聽别人說,才知道的。
“我覺得都行了,随你喜歡吧。”
“那怎麼行呢?名字是我們在這個世界上,被祂記住的唯一方式。”斐溫在胸前禱告了一下,說道,“你快說快說嘛。”
林懸日看見推脫不過去,立馬闆起了臉。
斐溫看到她這幅嚴肅的模樣,一下子不敢吭聲了。
“怎麼了?”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也知道名字的重要性啊。”林懸日佯裝抱怨道,“作為朋友,你連我的名字都不會寫,還好意思來問我。”
“對不起,”斐溫道歉道,“我也是一時太高興了,忘了才這樣的。”
“那你想起來了嗎?”
“這個嘛,”斐溫撓撓頭,說道,“我确實忘了……主要是當時艾黎瑟主教給我們重新賜名的時候,名字太多了,實在記不住。”
“賜名?”
林懸日又往嘴裡塞了一口飯,說道:“為什麼要賜名?”
“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那段時間,主教的身體一直很差,所以就想為我們賜名賜福,讓我們免于痛苦。”說到這裡,斐溫歎了一口氣,說道,“主教真是一個善良溫柔的人。”
“所以你想起來我的名字了嗎?”
“想起來了。”斐溫又重新喜形于色起來,她說道,“好像是Lee Sie,對吧?應該是這個名字,我記得主教當時還說,Lee是個又常見又好聽的名字。”
林懸日淡淡地應了一句,然後繼續吃飯了。
吃完飯後已經是下午了,林懸日作為新任的灰燼祭司,去找了容璐交接事務。
雖然知道容璐不會給她太多的好臉色,可是她還是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在容璐的房間裡,擺滿了密密麻麻的各種形狀的木頭,以及各種亂翻的書籍。
林懸日停在門口,這個地方讓她根本下不去腳。
“你來了?”
容璐毫不介意地坐在這一片狼藉中間,擡頭看到門口的林懸日,笑道:“又不是外人,别客氣,随便坐。”
“不用了。”林懸日說道,“我來交接一下事務就走。”
容璐不耐煩地啧了一聲。
她指了指門外面,又指了指門裡面的情況,說道:“你覺得所有人都和你一樣不是外人?還是說,你想把門關上,然後聽我交接内容?”
林懸日無奈,隻好進入房間裡,關上門。
進入到房間更裡面之後,她才發現,整個房間都昏暗無比。盡管是白天,但是身處在一種的人,天然的就感受到一股壓抑的氣息。
她轉頭,看到房間的一整面牆上,都用水晶球,投影出了一個巨大的艾黎瑟的身影。被投影的艾黎瑟,似乎正在禱告,口中念念有詞,面容十分平靜。
……每天就她這樣,看着她的主教嗎?
“别這麼大驚小怪的。”
容璐看着愣住了林懸日,走近她的身邊,雙手交疊在胸前禱告,說道:“艾黎瑟主教,是我最敬重的一位主教了。”
“整個教廷,再也沒有一個人,像我一樣孺慕她的教誨。有誰知道她最常用的一根羽毛筆,上面究竟有多少根羽毛?有誰知道她最常用的禱告詞末尾,那個輕音是怎麼吐出來的?”
“我們還是說說事務交接的事情吧。”
容璐笑了兩聲,反問道:“你不想聽?”
這是當然了。
林懸日不想理她。她離開容璐身邊,勉強站在整間屋子裡的唯一一張桌子旁邊,因為隻有這裡才能落腳。
“你不想聽,那這些話,我又說給誰聽呢?”容璐笑道。
林懸日眼神餘光一掃,掃過了桌上的一本書。
如果嚴謹一點地說,那不是一本書,而是一個日記本。
林懸日難得地多注意了幾眼上面的文字,卻讀到了一些她此生再也不想讀到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