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一。
主教今天穿了那件銀線繡星白袍。
我數清了,袖口一共有七道褶皺的痕迹……上周才隻有六道,一定是主教誦讀禱告太勞累才壓出來的。她總是這樣無私,純潔,又不顧身體。
聆聽了她的教誨之後,我留了一瓶安神精油給她。裡面用了我的三滴血作為媒介,我希望主教在夢裡能聞到我的味道。
禮拜二。
今天主教講了關于祂的故事。她說,祂曾經為重要之人祈求過月光石護符。
我連夜去了森林,想要也做一個給她。為此,即使被野狼咬傷,我也在所不惜。
可是,她居然對其他修女笑着說:“我會送你們一人一個,因為我們都是彼此重要的人。”
……在她心裡,其他人也配和我相提并論嗎?
禮拜三。
我終于拿到了她扔掉的羽毛筆!
她的這根羽毛筆,本來有567根纖毛,但現在隻剩下了465根。
雖然有些破,不過,現在筆尖還沾着她的墨香,我就用固化法術保存起來了。
可笑的是,她在走廊叫住我,說我的陣法能力進步了。
我偷偷烙印在那個人身上的陣法,被她發現了嗎?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我控制的陣法,是用來折磨那個,一直在她身邊團團轉的、她喜歡的、惡心的莉西。】
……
林懸日已經不想再看下去了。
日記本上的字,上面的墨迹已經有些褪色,下面的墨迹還嶄新,看得出來主人經常使用。
羊皮紙的邊緣有些發黃,其中還夾雜着幹枯的矢車菊花瓣。
“怎麼樣?我的秘密,可是全部都被你發現了呀。”容璐笑着,又從身後湊近了林懸日。
“你到底要幹什麼?”林懸日反問道。
“剛剛逃脫了危機很得意吧?聽說,你還被主教親自升職了?”
容璐笑着,可是聲音卻不是一般的冷:“我還以為你這次一定要死了呢,不管是被我折磨死,還是說謊被主教懲罰死——當然最好是後一種。”
“我沒有惹過你,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林懸日不解道,“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你争什麼。”
“别裝清純了。”
容璐冷笑道:“你是不是想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主教就是關注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主教就是給我五天假,我也不知道主教為什麼親自給我連升兩級,嗯可能是我命好吧,不争不搶拿下所有,對不對?”
林懸日有些沒話說了。
她看着容璐,說道:“如果這也算命好的話。”
“起碼比我命好!”
容璐的聲音陡然拔高,大概是說到傷心處,她又控制了一下情緒,壓低了聲音。
“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們這群人,上一個林懸日,又來一個你,總是要像蒼蠅一樣圍在主教身邊。”
“明明我才是陪主教最久的人……”
林懸日這下徹底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總之呢,”容璐調整了一下表情,又恢複到平時端莊的模樣,她說道,“給你看這麼多秘密,隻是想告訴你,我對主教的崇拜,絕對不像你一樣淺薄。”
“趁早滾出主教身邊吧?”
容璐笑眯眯地看着林懸日,說道:“别忘了,那個陣法依舊烙印在你的身體裡,隻要我想發動,你也是逃不掉的吧?”
林懸日不想答應,可是此時也不得不答應了。
“知道了。”她說道。
容璐笑着摸了摸她的頭。
“本來不想和你說這麼多的,誰讓你命好呢?”她笑着,拿出了排班表,說道,“差點都忘了說正事了。”
她遞過來那張表。
林懸日低頭一看,教廷裡的在職的灰燼祭司總共有三名,一個是她上午遇到的那個瑪拉,一個是之前她去整理圖書時遇到的澤尼,剩下的一個就是她了。
“你就負責糾正錯誤的部分,這部分很輕松,隻要核對,然後簽字就可以了。”容璐說道。
林懸日看着那張表,沒有出聲。
她沒看到要在哪裡處理事情。
“忘了和你說了,”容璐說道,“你每天沒有固定的監督場所,隻需要等待日落之前,守職修女來找你彙報就好了。我都替你想好了,你每天就待在自己的房間裡審核事務,不出門,這樣就不會遇到主教了,你說這樣好不好?”
容璐又笑了笑,眼睛眯成了月牙狀。
“……知道了。”
雖然不明白容璐的腦回路,不過林懸日隻能這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