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素湘一愣,沒料到林嬷嬷不僅沒勸好她,還把人給要走了,但她轉念一想,林嬷嬷是個一心為侯府的人,這麼做自有她的道理,于是她隻是猶豫了一會兒便答應了。
左右,跟着林嬷嬷做事也不埋沒人才。
得知碧蘭不再回夫人身邊當差,紅菱高興得多吃了兩個白面饅頭,結果一大早把自己撐着了,難受得半天爬不起來,翠竹一邊給她喂曬幹的山楂,一邊笑她:“你也太沉不住氣了,這點事也值得激動成這樣?”
紅菱嘴裡嚼着山楂,一面看她:“我不信,你不激動。”
翠竹的确暗地裡松了口氣,她們自打進府就和碧蘭幾個不對付,且碧蘭能力擺在那裡,這樣的競争對手走了,她怎麼可能不激動?
“我也不隻是為我們高興,也為夫人高興,她走了,夫人身邊就沒人惦記侯爺了。”紅菱揉着自己的肚子說道。
翠竹不知這裡頭的緣故,紅菱便把昨日的事給她細說了,說完還要敲打她:“以後你也不許惦記侯爺,否則就是當了姨娘我也瞧你不起!”
翠竹氣得擰她的嘴:“還用你小蹄子提醒我,我在院子裡白忍這麼多年了?!”
她又不傻,忍了五年才被提拔成一等婢,可不想早早步了碧蘭的後塵。
兩人一起對着賭咒發誓,這才放過了彼此。
飯後徐素湘和裴敏一起去看過裴放,門房就報兵部的尚書夫人及左右侍郎夫人攜禮前來,這三人的夫君皆是裴放的上峰,約好了一同前來也免了徐素湘挨個兒面對她們還要尴尬三回。
畢竟,她們的男人雖與武安侯有交情,但她們跟武安侯夫人可是一點都不熟。
三人之中尚書夫人年長一些,看着徐素湘還這般年輕,不免歎氣:“侯爺也太狠心了,竟就這樣撇下你,往後這日子可怎麼熬?”
徐素湘:“……”
左侍郎唐珩的夫人歐陽氏清咳了一聲:“侯夫人可曾去普渡寺進過香?”
徐素湘搖頭,府裡面吳姨娘倒是那寺廟裡的常客,她自己卻從沒去過。
歐陽氏便雙手合十道:“普渡寺裡渡衆生,侯夫人何不去寺裡給侯爺祈祈福?說不定會有奇迹發生呢。”
她一片好心,徐素湘隻能端坐着稱“是”。
好在,右侍郎李茂的夫人鐘氏是真心來安慰她的,她道:“無論怎樣,日子還是要過下去,夫人也不要太過憂心,保重自己要緊。”
徐素湘點頭謝過,四人就再沒什麼好說的了,尚書夫人假稱府中還有事,其餘兩人便也跟着告辭。徐素湘把人送到門口,看着她們上了馬車,正要折回去,卻見豫國公府的馬車遠遠從巷子口趕來,那三輛馬車停在邊上給它們讓出了道,等國公府的馬車到了門口,那三輛車才漸次走遠。
徐素湘站定在門口,見車廂裡下來的果然是裴慧,忙喚了她一聲。
裴慧一擡頭,笑道:“二嫂怎麼知道我要來,還特特在門口等着?”
“我送幾位夫人出門,可巧就碰見你來。”
徐素湘站在台階上朝她伸手,裴慧搭着她的手上了台階,一時卻站着不動。
不多時,後面那輛車廂裡出來一人,裴慧的兩個丫鬟忙上前去扶,徐素湘定睛一看,原來是笙哥兒的奶娘,手上還抱着十個月大圓墩白胖好似福娃的笙哥兒。
奶娘抱着笙哥兒在台階下給徐素湘一福,口中說着:“給舅夫人請安。”
裴慧伸手接過兒子,抱給徐素湘看:“我們來看二舅舅和二舅媽咯!”
徐素湘心裡想到了裴敏母子,好似有什麼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她一時沒抓住,暫時先放在腦後。她褪了隻金镯子放在笙哥兒手中,伸手輕輕摸了摸笙哥兒的圓臉蛋,笑道:“幾個月沒見,都長這麼大了。”
門口不好說話,徐素湘帶着他們母子回了正院,本想遣人把裴敏母子也叫來,一群人卻剛好在院子門口撞上。
軒哥兒乖覺地喊了一聲:“舅母,姨母!”
裴慧笑着看他一眼:“軒哥兒也來啦,我帶了小表弟給你作伴,你高不高興?”
裴敏看見姐姐抱着笙哥兒前來,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頓時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