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世的碧蘭都在祈春之前被素娘配了人家，他并不知道，那都是徐素湘察覺了她對裴放的心思，快刀斬亂麻之下做出的決定。

這一世，因為他五年的冷落，徐素湘對他并沒有什麼感情，即便知道碧蘭的心思，也隻是輕輕放過了。

如今的局面，不過是因果循環而已。

“你既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也不必在府裡倒夜香了，沒得埋沒了你的志氣。”

裴放喚來青松，對他道：“你去拿了她的身契，把她送到豫國公府，交給我那好妹夫。”

碧蘭渾身一僵，侯爺不但不要她，還要把她送人？！

她想了千百種結果，就是沒想到侯爺會直接把她送給三姑爺公孫譽。

那公孫譽是什麼人？母蚊子在他面前飛過都要被他摸一把的，三姑奶奶又是什麼好相與的人麼，見了她，還不得扒了她的皮？！

碧蘭眼中淚水奪眶而出，這次是真真切切地哭了起來：“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侯爺放我一條生路吧？”

“本侯給你鋪了一條青雲之路，你怎麼還求我放你生路？”裴放好似不解，淡淡道，“你不是想爬上去當姨娘？那正是你的去處。”

他背過身，再不願多說。青松得了命令，不顧碧蘭的反抗，叫了人生生将她拖了下去。

聽瀾苑裡，徐素湘剛剛起身，一邊梳妝一邊聽着紅菱告密。

“奴婢瞧得真真的！碧蘭那小蹄子穿的跟朵花兒一樣，跪在侯爺跟前梨花帶雨的樣子，裝得好不可憐，她分明是想勾引侯爺！”

紅菱滿臉的義憤填膺，手裡拿着珠钗淩空比劃了兩下，好像要把什麼東西給劃爛。

徐素湘被她這滑稽模樣逗笑，問她：“你做什麼一大早跟着侯爺？”

紅菱嘟着嘴道：“奴婢瞧着夫人還沒起來，怕您醒了要問侯爺的去向，就遠遠地跟着看了一眼，哪知道就看見了這種場面。”

翠竹在一旁擔憂道：“侯爺如今待夫人才好起來，夫人可得提防着些，别被碧蘭攪和了才是。”

徐素湘聽了，卻沒聽進去。

說起來，裴放被雷劈中之前，她才決定了要給裴放納妾來着，碧蘭，也算是她曾屬意的人選，當初她本人不肯，現下改了心意也說不定。

徐素湘決定，一會兒要是裴放提起，她就主動遂了他的心，省得他在她屋裡弄得她不自在。

早飯前一刻鐘，裴放終于回來了。

他到屋裡換了身衣服，重新擦了把臉，出來時餐食剛擺好。

兩人落了座，徐素湘安靜吃東西，等着裴放先開口。

裴放依舊給她添粥、夾菜，看她吃得香甜，沒忍心打斷她。

直到她放下筷子，裴放這才問她：“祈春那日，我給你披的那件衣裳，我方才怎麼找不到了？”

他根本就沒找，剛才換衣服，也隻是為了好有個借口問她。

徐素湘一愣，在記憶裡翻了半天，這才想起來：“哦，那件衣裳我讓碧蘭交給下人去洗了，說過洗好送回洗墨庵的，怎麼，沒在麼？”

原來是這樣。

裴放唇角微彎，溫聲道：“可能是被下人收到角落裡了吧，一會我再讓人找找，實在找不到就算了。”

徐素湘看他心情忽然好起來，可能是因為她提到碧蘭的緣故？想了想，她主動開口道：“說到碧蘭，侯爺可能不知道，我原是想将她擡為姨娘的，如今她雖犯了點錯，但也已經罰過，侯爺若是喜歡……”

話還沒說完，隻聽“咣”的一下，裴放手裡的碗狠狠扣在了桌上。

整隻碗瞬間被磕的四分五裂，裡面白色的米粥緩緩淌出來，就要順着桌沿滴落。

徐素湘心頭一跳，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裡惹到他了。

紅菱和翠竹吓得一把跪了下來，隻聽裴放低喝一聲：“都滾出去！”

兩人擔憂地看了徐素湘一眼，又怕多耽擱一下惹得裴放更為生氣，隻能匆匆出去，關上了房門。

屋裡隻剩下兩人，徐素湘攥着手指，莫名其妙地看向裴放。

裴放也在看她，眼裡是壓不住的怒意。

她竟然，主動要給他納妾？

以前的素娘從不會這樣對他！

他豁然站了起來，捉住徐素湘的手腕，蠻橫地将她拉起來，扯着她進了内室。

徐素湘沒防備，被他一把甩在了床上，好在底下是柔軟的褥子，并沒磕到她。

下一秒，裴放高大的身軀壓了下來。

他捉住徐素湘兩隻手腕，不讓她反抗，低頭盯住她，啞着聲音問道：“素娘，你愛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