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娘,看着我。”
裴放略略松開她,徐素湘憋了許久的呼吸終于放松下來,她喘息兩聲,睫毛一顫,睜開眼睛看他。
裴放捉着她的手腕,按在自己的心口,讓她感受胸腔中快要溢出的心跳。
“你在這裡,感受到了嗎?”
她的掌心隔着裴放的衣衫,仍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滾燙的溫度,那咚咚亂跳的,不知是他的心跳,還是她的脈搏。
徐素湘平複着呼吸,腦子裡混亂中又帶着一絲清明,她小聲道:“我可不敢把侯爺放在心裡,我怕。”
“怕什麼?”裴放皺起眉。
徐素湘兩片嘴唇嫣紅水潤,看着誘人得很,但她嘴裡說出的話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我怕我用真心待侯爺,侯爺卻要把我的真心棄如敝履,就像對碧蘭那樣。”
裴放松開她的手,捏住她的下巴:“你覺得我對她太過殘忍?”
徐素湘抿着唇,沒說話。
裴放擰着眉道:“碧蘭并沒有你想的那樣單純,她也不是真心待我,隻是一心想往上爬罷了。”
“你可能不知道,”他似不欲提及,但還是開口道,“她以前是我大哥房裡的奴婢,據我所知,她早就是我大哥的人了。”
“……”徐素湘第一次聽他提起他大哥,沒想到碧蘭和他大哥竟還有那樣的情分,她臉上的驚訝一時沒藏住。
裴放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嫌棄:“她若安安分分待在侯府,願意好好服侍你,将來老了還能留她在侯府榮養,可她心比天高,一心隻想爬上去,還好幾次作妖害你,我眼裡揉不得沙子,絕不能容她。”
說完,他指尖略微用力,盯着徐素湘道:“我這心裡隻裝着你一個人,又怎敢将你的真心棄如敝履?”
“素娘,你也試着把我裝在心裡,好不好?”
徐素湘心裡天人交戰了片刻,而後推開他捏着她下巴的手,鼓起勇氣湊近了他,最終,在他唇上輕啄了一下。
裴放眼睫一顫,眼睛裡似有火苗亮起。
這天夜裡,兩人第一次相擁而眠,徐素湘把臉埋進他的胸膛,整個人如新婚之夜那般緊張。
母親那天和她說的話又響起在她耳邊,或許她說的對,夫妻之間沒越過那道線,哪還能叫夫妻呢?
她自覺裴放醒來的這些時日待她越發與往日不同,她今天也才答應過要試着把他放在心裡,他們終歸是夫妻,捅破那層窗戶紙隻是遲早的事,所以……
“侯爺,可以把燈滅了嗎?”她怕羞。
裴放奇怪地看了懷裡的人一眼,他“嗯”了一聲:“以前你屋裡都要留一盞燈,我以為你怕黑。”
徐素湘不好意思說,那是碧蘭點了專門為了等他的,她并不怕黑。
今天晚上她睡在了裡側,裴放在外側,隻能由他去滅燈。裴放松開她,起身将燭台拿到床邊,滅了。
他回到床上,重新摟了徐素湘在懷裡,摸黑親了親她的發頂。
徐素湘主動擡起臉,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裴放察覺到了,手指摸到她的臉頰,低頭精準地印上了她的唇。
“素娘,不要憋氣。”
裴放一點一點撬開她的牙齒,唇齒糾纏間啞着聲提醒她。
他的素娘太青澀了,真怕她把自己憋暈過去。
徐素湘試着開始呼吸,然而,在他舌尖的掠奪下,她的呼吸漸漸變成了輕喘。
這聲音瞬間點燃了裴放,他呼吸一窒,手上不可控制地扯開了她的衣襟。
呼吸淩亂間,徐素湘的手攀上了裴放的肩頭:“疼。”
裴放低頭吻在她鼻尖,刻意放慢了速度。
“我輕一些,你感覺好點了嗎?”
徐素湘在黑暗中滿面通紅地“嗯”了一聲。
……
因為夜裡叫了水,次日一早紅菱和翠竹看她時的眼神都藏不住喜色。
翠竹特意給她挑了一身水紅色的衣裙,襯得她如初綻的花朵一般,明豔非常。紅菱給她挽發,透過銅鏡看着她,笑道:“侯爺一早便吩咐奴婢們,不可吵醒夫人,哪知道夫人自己就醒了。”
徐素湘摸了摸臉頰,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她此刻眉眼含春,自己都不曾發覺。
翠竹低聲問道:“夫人可有哪裡不舒服?”
徐素湘緩緩搖了搖頭,昨夜裴放很溫柔,并不曾傷到她。她擡起眼睛,問翠竹:“侯爺又去花園裡鍛煉了?”
翠竹點頭道:“是去鍛煉了,但換了地方,并沒在園子裡。”
梳妝妥當,徐素湘起身到廊下逗了會兒鹦鹉,她特意開了籠子,把鹦鹉放在手上把玩。
“圓圓,開心!”鹦鹉滴溜溜轉着兩個眼珠子,嘎嘎叫了兩聲。
徐素湘被它逗得哈哈笑了起來。
裴放一進院子,就被她臉上明媚燦爛的笑容晃了眼。
印象中,素娘從未這樣笑過,張揚地像個孩子一般。
他不自覺地彎起嘴角,走到她身後環住她,問道:“這鳥,叫圓圓?”
徐素湘被他吓了一跳,連帶着鹦鹉都撲騰了兩下,她耳朵微紅,不習慣他一來就這麼親昵。
“才不是。”她小聲嘀咕了一句,把鹦鹉送進了籠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