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瘸子帶着哭腔求饒,就差沒跪下磕頭了。
不是都說江家小閨女從小就被虐待的服服帖帖嗎?怎麼是這麼個鄉野悍婦啊!
從出生起就一直被家人當寶貝一樣呵護的張瘸子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毒打,吓得尿了□□,一股惡臭的氣味随即撲來。
江晚嫌棄地捏着鼻子,呸了聲:“還不快滾!”
“可、可是……”張瘸子吞吞吐吐的往後撤,表情都快哭出來了。
這一幕恰好被路過的隊長看到,瞥見隊長難以置信的眼神,江晚心中一陣無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欺負了張瘸子呢。
“怎麼個事啊?”隊長一湊近,就看到張瘸子□□濕漉漉的一片,咦了一聲,“張小寶啊,你都多大人了,可不能随地撒尿!”
啥?我随地撒尿?
張瘸子又憋屈又羞恥的:“隊長你來評評理!江家收了我六百塊錢彩禮,現在他們的閨女不願意嫁給我,憑啥?”
這個年代的六百塊錢,對于普通甚至窮困的農村人家來說已經算是天價。
隊長當即瞪大了眼睛看向江晚:“真有這事?”
江晚隻得點點頭:“以我爸媽見錢眼開的德行,錢恐怕早就被他們攥得死死的,但我沒見着一個子。
而且現在不都提倡自由戀愛,嚴厲打擊包辦婚姻嗎?我是不會嫁給他的!”
“那六百塊咋辦?”張瘸子急得快哭了,“那可是我們家壓箱底的錢啊!”
“你給的誰,就找誰要。”江晚沒什麼表情道,“錢我沒拿着一分,竟然想讓我跳火坑,他們江家真會做白日夢。”
話雖這麼說,但張瘸子死咬着江晚是江家閨女這個事實不放,隊長隻得讓她帶着他們一同去江家要賬。
*
在去江家之前,江晚先回到了自己的茅草屋。
生怕菠菜放置一天不新鮮,她将門一關,把地上一大堆菠菜,連同今天買的種子都收進了空間裡。
然後拎起一把鋤頭,風風火火地走到了江家。
江家這群人正愁江晚不回來呢,如今見她不僅自己走了回來,還帶着張瘸子,一個個都在心裡松了口氣。
可仔細看張瘸子那張耷拉着的臉,他們又覺得奇怪。
“小寶啊,你們這是……?”趙金花停下了手頭洗菜的動作,疑惑地看向他和隊長。
張瘸子撇着嘴,朝她伸出了手:“還我六百塊彩禮錢!”
“啥?”江家幾人異口同聲。
“咋了這是?你不都已經相中了我家江晚嗎?好好的幹嘛說這話?”趙金花小心翼翼問道。
提起這事,張瘸子就來氣:“你們還好意思說!你們家閨女不願意嫁也就算了,竟然還拿棍子打我,說什麼包辦婚姻犯法,怎麼都不肯嫁!”
“不肯嫁?”趙金花頓時惱了,上前就要給江晚一巴掌,“你個賠錢貨,讓你嫁給張瘸子都是高攀了,你個臭不要臉的竟然還敢打他?還不跪下給小寶道歉!快跪啊!”
但江晚不僅沒跪,還攥住她的手腕用力一甩,直接将她摔了個踉跄。
“高攀?你覺得張瘸子好,你自己嫁啊!”江晚冷笑。
猝不及防地,二哥江逸陽又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你敢這麼對媽說話?我看你是活膩了,今天你必須嫁,我們五花大綁也要把你綁到張瘸子床上!”
說完,又帶着歉意朝張瘸子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啊妹夫,我妹不識擡舉,你千萬别跟她一般見識,消消氣。”
張瘸子往後退了一步,直搖頭:“我不娶她了,這麼個彪悍的母老虎誰敢要?我就要我的彩禮。”
這麼兇惡的娘們,指不定哪天把她惹急了就要拿菜刀砍,他可不敢娶。
趙金花一聽這門親事要黃,氣得恨不得要把江晚這張臉撕爛!
“我們江家養你這麼多年白養的嗎?你現在就給小寶跪下道歉,求他娶你!否則,你以後永遠都别踏進江家的門,我和你爸沒有你這個不孝女!”
她使出渾身解數,說出了自以為最狠的話。
曾經的江晚最看重親情和孝道,不論受了多大的委屈,隻要她提一嘴生養之恩,江晚就會把所有憋屈都咽進肚子裡,繼續當個聽話的狗。
但她哪能想到,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江晚,早已換了個芯,并且對于斷絕關系這種事求之不得。
“行啊,這可是你們說的。”
江晚眼底遮不住戾氣,冷笑道,“隊長,我要求和江家斷絕血緣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