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冷笑,口口聲聲說關心她,張口閉口卻是要錢。
她連自己的衣食起居都不能保證,這趙金花怕不是被張瘸子打傻了,才會找她要錢。
她大手一攤:“錢?媽,你剛才說心疼我,是不是要給我好多好多錢啊?”
趙金花嘴角直抽:“什麼錢,我們可沒有,我們是向你要錢!”
早這麼說不就得了麼,幹嘛假惺惺地演這麼一出母慈子孝。
“我也沒錢,你們沒看我這破茅草屋裡面連鍋碗瓢盆都沒有嗎?我這幾天都是跪在大街上求人給我賞幾分幾毛錢,那點錢還不夠我買個包子的。”
江晚想了想,真誠地對趙金花等人說道,“不過嘛,積少成多,你們要是缺胳膊少腿不會下地自己勞作,不如也學我跪在地上乞讨喽。”
“你媽了個!讓你給錢是踏馬看得你起,再敢哔哔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江逸陽本就是個暴脾氣,被這麼一羞辱,直接撸起袖子朝她撲來。
江晚順勢閃開,趁着他上半身不受控制地下傾,連忙抓住他的脖頸送到了門外的茅坑前。
“有種你就再說一句髒話啊?說啊!信不信我把你頭蘸進茅坑裡?”
農村的旱廁味道極重,光是頭朝着裡面,江逸陽的眼睛就被熏得睜不開,他連連求饒。
剛才還一起嚣張的江耀宗見狀則是不敢再說什麼,以三姐現在的瘋子脾氣,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
他默默退至趙金花身後,後者恨鐵不成鋼:“怕什麼?她就是吓唬你們而已,逸陽可是要延續我們江家的香火,她敢……”
話沒說完,随着江逸陽的一聲慘叫,趙金花和江耀宗再次看見他時,他的頭頂已經沾滿了騷臭的屎尿。
趙金花兩眼一黑,險些沒被氣暈過去。
“逸陽,你是木頭嗎任由她欺負你?還不快打死她!”
江逸陽倒是想反抗,可江晚不知道哪來的蠻力,牽制着他身體某處動彈不得,隻能絕望等死。
“趙金花,以後不僅僅是張瘸子找你們要債了,還有我。”
江晚抿起嘴唇,笑意不達眼底,“從我記事起,全家人的家務和勞作都是我一人完成,我卻被你們無底線的克扣吃穿用度,現在我要讨回來。
我也不多要,我替你們幹了十二年,一年就按一百來算,你們要還我一千二。”
一千二?!
趙金花差點氣得咳出血,這死丫頭是瘋了嗎?六百塊對于他們這種普通的農村人已經是一筆巨款,他們砸鍋賣鐵也湊不來一千二啊!
“你就是個賠錢貨,我當初沒把你溺死就不錯了,還指望着我們給你一千二?你怎麼不去死!”
盡管料到了趙金花會是這個反應,可聽到最後一句話時,江晚的心髒還是忍不住抽了一下。
還好聽到這句話的不是原主,否則指不定那個可憐的小姑娘有多麼心痛呢。
兢兢業業為了這個家付出了那麼多,卻始終因為性别被咒罵。
可有一點江晚不太理解,這個村子幾乎家家戶戶都有女孩,可也不見得有比江家更過分的。
江家對原主釋放的惡意,真的僅僅是因為她是女孩嗎?
*
最終,趙金花帶着一身屎尿臭味的江逸陽,和江耀宗一起灰溜溜地逃回了江家。
他們沒要到江晚的錢,反而還沾染了一身騷,以後想必不會随随便便來找她的麻煩了。
江晚對着他們的背影呸了聲,嫌棄地拍了拍身上的晦氣。
一千二短時間估計沒辦法拿到,且先不說他們有沒有這麼多錢,就他們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臭德行,拿什麼威脅都沒用。
要是江家那群人在縣城裡都有工作還好,她大可以去廠裡鬧,逼他們多多少少給點錢。
但他們這些一窮二白的農村人怕什麼?大不了一條爛命就是幹,她可不想和這些人鬧得你死我活,不值當。
拿不到,不代表她就這麼輕易放過了江家人,以後每天她都會過去鬧,要不來錢沒關系,斷親書一定得讓他們親自簽上。
現在她才賺了這麼一點錢,趙金花那些人就惦記成這樣,以後真賺大錢了,不得吸幹她的血啊。
江晚很快便沒再想這些煩心事,趁着範家人還沒睡,她又跑去進了些貨。
這個養雞場傾注了範家人的全部心血,規模比較大,養的雞鴨也多,一個個地喂靈泉水至少得三五天才能痊愈。
今天來的時候,江晚還專門提了兩桶靈泉水,謊稱自己從小就對草藥感興趣,這些都是她自主研制的藥水,能無副作用地療愈患病的雞鴨牲畜。
困擾了一天的範榮華恍然大悟:“我說呢!今天我給它們喂了好多水,可喝了之後一點變化都沒有,真是太感謝你了!”
江晚有些心虛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