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才嘴角一抽,這丫頭不是農村的泥腿子嗎,怎麼還知道猥亵罪?
很快他又轉念一想,江晚最近天天往縣城裡跑,說不定聽多了他們城裡人說話,也就耳濡目染了,知道一星半點有文化的東西不奇怪。
所以他壓根沒當回事:“扯什麼犢子,猥亵婦女?你不情我不願的才叫猥亵知道嗎?你問問你媽,是不是她自己心甘情願脫光了衣服被我幹的?我們這種頂多叫偷情出軌,隻會受到道德譴責,你能拿我怎麼辦?”
一番話絲毫不顧及趙金花的感受,她被羞辱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要不是這老男人家裡有錢,她早就掄起棍子朝他腦袋上砸了,沒擔當的東西!
但羞惱歸羞惱,能封住江晚的嘴才是要事,趙金花剛想附和幾句,又聽見這死丫頭聳了聳肩,不以為然地說。
“行啊,頂多受道德譴責是麼?那我隻好去你們廠裡鬧,讓你們領導和同事都來口頭譴責譴責你,反正又不會少你兩斤肉。”
王有才頓時急眼:“不行!你這死……晚晚,我給你錢還不行嗎?”
雖說他已經退休,可王家唯一的寶貝兒子剛繼承了他的崗位,領導正在考核中呢。
要是今天的事情傳到了廠裡,且先不說同事會不會嘲笑鄙夷兒子,領導第一個就能将兒子開除,那他辛苦經營了大半輩子的工作豈不拱手讓人了?
王有才不肯接受這個結果,可要他拿出足足六千塊錢,白白送給一個運氣好撞見他偷情的死丫頭,他更不願意!
“晚晚,我可以給你六千,但是你能不能嫁到我們家?”
見江晚擰緊眉頭,他連忙改口,“不不……你别誤會,不是嫁給我,是嫁給我兒子!我兒子一表人才,人長得俊又能幹,學曆還高,更何況他還是城裡戶口呢,嫁給他你肯定吃不了虧!”
這麼說隻是緩兵之計,能牽制住江晚才是目的。
就算江晚真的看上了他的兒子又怎樣?結了婚還能離婚呢,反正他兒子樣樣條件都好,什麼樣的女人找不來?最重要的是把這麼好的工作給保住喽。
而且,如果江晚真的嫁入了王家,六千塊他遲早都拿回來!
王有才得意地笑着,殊不知,江晚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
“一個縣城戶口而已,真把自己當京市人上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多能耐,還得我跪着求着嫁到王家?還沒到睡覺時間就開始做夢了?
我告訴你,要麼給我六千塊,要麼我去你們廠裡好好宣揚一番,你自己選吧。”
王有才十分不理解,多少農村泥腿子一聽到他兒子是縣城人,還有廠裡的穩定工作,一個個都上趕着要嫁給他兒子,怎麼就江晚一點沒興趣?
雖然不信,但為了不激怒江晚,他隻好咬了咬牙:“我給錢……但六千是不是太多了?”
縣城裡的普通職工一個月工資才不到兩百塊,她一個沒文化沒工作的泥腿子也想要六千?
江晚果斷回絕:“不行,一分都不能少,最晚明天下午交到我手上,否則我不介意多帶點人去你廠裡鬧。”
她這一鬧,不僅能攪亂王有才的生活,就連趙金花這邊也要跟着遭殃。
興福村的人雖然窮,可不代表沒人往縣城裡跑,但凡這事鬧大,村裡那些碎嘴子的長舌婦必然會大肆宣揚,想瞞也瞞不住。
光是想想江大強生氣時那張猙獰的臉,趙金花就吓得臉色發白。
“有才,算我求求你了,你就答應了這死丫頭吧。”她小聲哀求道,“我跟你保證,這錢我一定會想辦法要回來,絕不讓你吃虧!”
王有才氣得臉都綠了,最終沒辦法隻得答應。
心裡卻在想,過了今晚他幹脆閉門不出算了,就算江晚這丫頭跑到廠裡鬧,這種事又沒證據,他反而可以以诽謗造謠罪把她抓進去。
這個念頭剛從腦袋裡閃現,就看見江晚不知從哪掏出紙和筆來,命令他寫下自己和趙金花苟且的全過程,并附上兩人的簽名和手印畫押。
趙金花不識字,索性畫了朵花,這是獨屬于她的筆迹,到時候想賴賬也沒辦法。
拿到字據後,江晚滿意地朝兩人揮了揮手:“那就明天見喽。”
王有才和趙金花兩人都快氣厥過去了。
看着小姑娘一蹦一跳的背影,王有才再也忍不住怒火,啪地一聲狠狠地扇了趙金花一巴掌。
“都是你這個不要臉的臭婆娘惹出來的事!要不是你,我怎麼可能白白損失六千塊!”
六千塊,可是他多年來辛辛苦苦攢下的錢啊,就因為這老太婆的賤女兒,瞬間消失!
趙金花想為自己開脫,可怒火中燒的王有才根本聽不進去,又給了她幾個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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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趙金花紅腫着臉回到家,迎來全家人的死亡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