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後續的發展卻是那麼的不盡如人意。林喬不喜歡他們,她對大院裡的其他人都很友好,會禮貌的朝他們問好,卻唯獨不會對他們這樣子。她可以在放學後和其他同學一起去奶茶店,放假時和她們一起去遊樂場,電影院,卻不願意在下雪時,和他們姐弟倆一起在院子裡玩雪。
她對他們一家的抵觸和厭惡從不稍加掩飾,就像剛剛一樣。
紀寒洲知道是因為什麼,他也曾不止一次的想要接近她,解開她心裡的結,可不知道為什麼,他每一次靠近她,那些原本想說的話,就都說不出來。有時候,他甚至會做出一些傷害她的舉動,就像一年前,在醫院裡一樣。他就像喪失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明明他的内心深處不是這樣想的,可做出來的行動卻總是與之相反。
他在無數個黑夜裡痛恨并且質問着這樣的自己,可下一次接近她時,還是如此,反反複複。
直到一年前,他把她帶到郊區的那套花園别墅。一開始,他隻想把她保護起來,當時的輿論對她很不友好,各種黑粉不斷地下場攻擊她,對她的生活造成了嚴重的困擾,還有巨額的違約金和賠償,就連她的爸爸也住進了醫院,急需做手術。
那天,她無助的蹲在路邊,把頭深埋在臂彎裡,和他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模樣截然相反...
他的目光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所以那個時候,他隻是想要把她帶回去,保護起來。
也因為害怕自己又會不受控制的傷害她,所以一開始,他并不會去那套别墅裡,隻是每天聽人彙報她的點點滴滴。
隻是,人一旦嘗到了甜頭,也就開始變得貪了。再一段時間後,他不再滿足于聽别人說起她做了什麼,她吃了什麼,而是想要親眼看到。所以,他在一個月後踏進了那套别墅。
然後那一天,他發現自己并沒有像之前一樣,會不受控制的傷害她。他在感到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開始變得更加貪心起來。他開始頻繁的來别墅看她,雖然每一次,她和他說的話都不會超過十句,有時候兩人隻是坐一起吃一頓飯,有時甚至隻是見一面,她就回房間休息去了。可是,他不會再去傷害她。
這種變化讓他心裡原本已經熄滅的火苗再次被點燃,他小心翼翼的呵護着這一切。
就當他以為一切可以慢慢變好時,紀寒星忽然來找他。那天,他和林喬一起坐在餐桌前吃晚飯,在紀寒星到來以後,他能明顯感覺到他和林喬之間的關系又降到了冰點,而那種會讓他不受控制,想要傷害她的感覺又開始侵蝕他的意識。他幾乎是逃離出去的,在做出會傷害林喬的舉動前,他頭也不回的帶着紀寒星離開了那套别墅。
也就是那一天,他忽然意識到,隻要一和紀寒星接觸,他就會不受控制的想要去傷害林喬。隻要一和紀寒星接觸,他的行為總是會和他的内心相反。可一旦她不在,他就可以平靜的和林喬一起吃完一頓晚餐,更不會做出那些傷害她的行為。
所以從那天起,他開始和紀寒星保持距離,不和她接觸,也不和她見面,更不會去觸碰任何和她有關的事情,就連紀叔叔的生日,他也是一早就把生日禮物送去,然後再在紀寒星到來前選擇離開。
正如他所猜想的那樣,在他和紀寒星保持距離以後,他再也沒有做出過那些會傷害林喬的舉動。
所以這次紀寒星和顧硯訂婚,他都沒有去參加,隻讓人送了禮金過去。按理說,他應該參加的。畢竟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紀叔叔又對他這麼好。可他怕自己去了,他又會失控,又會做出傷害林喬的事情來。
雖然這種想法很可笑,可他不容易才找到控制這種感覺的方法,他不想前功盡棄。所以哪怕被人說忘恩負義,他也要帶着林喬來日本。
特别是昨天上午,林喬還一反常态的讓他去參加紀寒星的訂婚宴,這讓他心裡更加擔心。為了防止夜長夢多,中間再生出什麼事端來,他直接改變了原定第二天才帶林喬來日本的計劃,當天就出發,連多等一天都不願意。
他的手一直在林喬的臉上停留許久,明明兩人之間剛結束一場歡愉,可此刻他依舊舍不得松開,就連目光裡都帶着十足的貪戀。
他看着她熟睡的樣子,又忍不住俯下身來,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接着才起身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