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像個繭,把自己從頭到尾都包裹起來不讓任何人看穿。
末了,她聲嗓淡淡,“就是找我問一下學生會活動的事。”
“……”
田韻被她的“不真誠”無語到,想說點兒什麼。
江縛就在這時開腔了,“小組作業什麼時候拍。”
很公式化的語氣。
不摻雜任何感情色彩,一下就把話題打斷。
方繭一擡眸,就在後視鏡裡看到他那張好看又冷峻的半張側臉。
視線往下移,落到他操控方向盤的那隻手上。
是很幹淨修長的指節,指節上戴着一枚銀色指環,在碎金般的陽光下折射出凜冽的金屬光澤。
腦中莫名蹦出“這家夥手還挺好看”的想法,方繭不由自主道,“按原定計劃明天就拍了。”
劉大志接話,“明天可以啊,明天周日,大家都沒事兒,争取一天拍完呗。”
田韻拿出粉撲補了補妝說,“我看行。”
視線再度落到江縛身上,方繭問,“那你呢。”
“明天可以。”
江縛目視前方,語調不鹹不淡,“之後就不一定了。”
方繭讀出他話裡的潛台詞,立馬抓緊機會說,“那就明天吧,明早八點,我們在大操場門口集合,不見不散。”
……
時間就這麼定下。
為了防止江縛再莫名其妙的消失,方繭把一些籌拍的工作當天便交付給劉大志。
劉大志這人還蠻好說話的,基本上方繭讓他做什麼,他都照辦。
比如協調和測試第二天拍攝的各種取景地,準備拍攝時需要的道具,籃球,書本,透明雨傘随身聽之類的。
至于攝像機器,方繭雖然有微單,但還想拍得更正式一些,就帶着劉大志一起去系裡借了一套,再由劉大志幫忙扛到宿舍樓下。
回來後,她又去了一趟田韻的宿舍,看看她衣服準備得如何。
别說,這姑娘看着不好伺候,但還挺着調的,選的一些衣服制服,都很符合劇本裡女主的人設。
當然最讓方繭意外的是田韻小助理——居然是田韻一直想拉來進組的好閨蜜,秦可頌。
方繭雖然和她名義上不認識。
但私下經常會在導員辦公室,各種班幹會上碰面,秦可頌見她過來還挺歡迎的。
她一面朝田韻身上比劃衣服,一面對方繭說,“你們一天能拍完嗎,太急了吧,我們組還在寫劇本呢。”
方繭還沒說話。
田韻就接茬了,“不急也不行啊,江縛就明天有空。”
秦可頌聽到江縛的名字,眼睛都亮了,“他明天一整天都在嗎?”
田韻說,“應該是吧,再說就是江縛想走,組長也不讓啊。”
秦可頌笑意盈盈地看過來,對方繭說,“你還挺有辦法的,就江縛這樣的人你都能搞定,之前我還想來着,不然來你這兒幫幫你,沒想到還被拒絕了。”
“……”
這話說的。
方繭蜷了下手指。
正想擠出一絲尴尬又不失禮貌的笑,田韻挺仗義地開口了,“江縛不同意能有什麼辦法,方繭也沒辦法,她幫你問了好幾遍呢,是吧方繭。”
也說不上心虛還是什麼。
方繭抿着唇沒說話。
秦可頌撇了下嘴角,挺不服氣的,“那他為什麼不同意,我進組是來幫忙的,又不是拖他後腿的。”
說着,她意有所指地看向方繭。
像在找方繭要個答案。
方繭哪有答案。
她嘴角抖了兩下,心說不然我給你打個電話親自問江縛呢?
田韻大概也是覺得無語,忍不住怼她,“我看你就是矯情,問方繭有什麼用,她又不是江縛肚子裡的蛔蟲,和江縛也不熟。”
畢竟在她眼裡,江縛對方繭也沒什麼特别的。
倆人在飯桌上不是互怼就是互怼。
秦可頌有點兒不爽地切了聲,“我看他就是還在生我氣,故意不見我。”
田韻哈哈笑,“誰讓你之前非當着他的面加别的男生微信的。”
秦可頌嬌氣地皺眉,“你好煩,不許再提這事兒了!”
“……”
原來江縛拒絕秦可頌進組,是因為這層關系嗎。
江縛是在跟她怄氣?
方繭後知後覺地恍然了一瞬,随之而來的,是心裡冒出來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再加上中午吃的有點兒撐,方繭突然有些不舒服,就擡腕看了下表,說,“時間也不早,我回去準備别的工作,你們先忙吧。”
說完轉身就要從她們宿舍出來。
然而剛邁出一步,她綁着頭發的黑手繩就掉了下來,砸到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啪嗒一聲。
秦可頌也是好心。
見她發繩掉了,欸一聲叫住方繭,“你等會兒,你發繩掉了。”
說着快步上前,撿起地上的黑色手繩。
然後她就愣住了。
方繭意識到手繩掉了,忙兜頭回來,剛跟秦可頌說一聲謝謝,秦可頌就擡眸愣愣地看着她,“你用江縛的手繩紮頭發?”
“……你怎麼知道是他的。”
雖然秦可頌質問的語氣有點怪怪的。
但方繭還是很友好地回答,“這是他主動借我紮頭發的,有什麼問題嗎?”
秦可頌臉色瞬間有些扭曲,滿臉寫着“江縛瘋了吧”,“你說他用六千多的卡地亞手繩,給你紮頭發?”
方繭太陽穴都突了兩下。
卡地亞的手繩?
這不是女生的頭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