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香林确實沒有跟他說起過,是趙沉自己看到的,在她包裡的身份證上。
那是一張南城本地的新身份證,上面是南城的地址,就連底下的身份證号也與他這麼多年熟記于心的舊号碼不同,那是一串新碼。
怪不得他這麼多年用盡辦法,怎麼努力查都查不到,原來她的身份信息早就全都變了。
趙沉垂眼望着她,低聲回答:“今天在醫院給你挂号的時候用了你的身份證,我看到了。”
錢香林這才想起,去醫院挂水的時候她燒得迷迷糊糊,确實聽見男人問她要證件,她當時力氣也沒有,胡亂說了句在包裡。
後面的事就想不起來了,應該是趙沉自己去拿了。
“哦。”她點點頭,内心慢慢鎮定下來。
錢香林有兩張身份證,舊的那張早不用了,新的這張上登記的信息還是剛到南城時通過公子哥購入的城中村老房子的地址,如今那裡早就已被拆除推平,變為了一處繁華高聳的商業中心。
且由于她一直沒有去更新戶口簿上的新居住地,所以身份證上也始終是舊地址。
錢香林吃過經紀合約的大虧,一直怕自己孤身在外會被人盯上下套,一向表現低調。
現下再回到西鄉,她的神經就更容易緊繃起來。
陽台上逐漸安靜,隻聽錢香林握在手裡的手機接連響了幾聲,有人發來新的消息。
她低下頭看了幾眼,唇角微微彎起,打字回應過去。
邊上的趙沉見狀,不着痕迹地湊近了,再次開口追問道:“還在跟你那個南城的朋友聊天?”
這話無疑充斥着一股子沉悶酸氣,聽起來怪别扭的。
錢香林打完最後幾個字,從手機屏幕前擡起頭,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
隻見趙沉抿直了唇線,眼底不知什麼時候變得沉黯下來。
盯着她的眸光深邃如潭,漆黑的瞳仁中仿佛翻滾着某種被極力控制的濃烈情緒。
他壓得極近,寬松睡衣下勁瘦有力的軀體幾乎一覽無遺,健壯挺拔的體格,羅馬雕塑般雄壯的成熟男性身姿,此刻與她将貼未貼。
野性又難馴。
錢香林一下子就臉紅起來:“不是朋友,是寵物店裡的人。”
說着,她點開手機列表下方不久之前才聯系過的寵物店男店主,給趙沉展示了下他們的聊天記錄。
“我把我的兩隻貓寄養在寵物店裡了,剛才是在跟它們視頻……”
她這樣說着,一邊打開了上一條男店主發來的視頻給趙沉看。
視頻中,一隻美短與一隻狸貓住在毗鄰的貓籠木箱裡,正在埋頭進食。
她已經看過一遍,當下再見到,仍覺得它們可愛無比。
伴随着十來秒視頻裡傳來的背景音,錢香林眼前一暗,是趙沉抱了上來。
他身上還有着剛沐浴過的同款日化用品香味,隻是不同于她摻雜了自身溫馥妩媚的清蜜甜香,對方多了一道十分冷沉的烏木焚香氣息。
獨特且清淡的木質調氣味,來自于男性專用的須後水。
一般男人都是在清晨起床刮完青須後,才會使用到須後水。
此刻,趙沉身上出現這股味道,很明顯是他在出浴室前剛刮幹淨胡茬子。
顯而易見的,男人在心愛的女人面前,會變得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
保持着親密相擁的姿勢,錢香林耐着性子陪同趙沉看了自家兩隻貓寶的好幾個視頻,終于沒忍住,小巧的鼻翼翕動起來,微微側過臉輕嗅着男人胸膛上這股酸溜好聞的淺香。
趙沉沒察覺錢香林的小動作,滿心的注意力都在她的手機上。
他認認真真将幾個視頻一一看過,直到屏幕停留在頂端最後一支視頻的末尾不動了,才發現懷裡錢香林的分神。
“香林?”趙沉低低地喚了她一聲,“在聞什麼?”
“你好香啊……”
錢香林仰起紅撲撲的小臉,清淺如霧的眸光宛若盛着一汪盈盈秋水,亮晶晶地看向趙沉。
有時候女香用慣了,突然覺得男香也挺好聞的,她這樣默默想着。
這下,面赤的人變為了趙沉。
他隻當錢香林是在開口與他調情,男人有什麼香不香的,她慣會戲弄他。
趙沉微涼的高大身軀也不由得燒灼起來,哪還記得手機上的事,幾乎将一切抛諸腦後,用力環住錢香林的腰肢,忍不住俯身去咬她的小嘴親吻。
女人的吐息氣若幽蘭,又甜又熱,一口親下去恍若是在飲甘醇甜熱的蜜汁。
趙沉有些上瘾,一連吮吻了許久。
直到兩人彼此交纏的呼吸中,屬于錢香林的那一道越來越沉重,他這才難耐地主動拉開了一點距離。
錢香林的體溫有些過高,生怕是她高熱反複,趙沉一手攏住她的細腰,一手捧起她肉嫩瑩白的側頰,低下頭與她額對額仔細感受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