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冬的輕聲訴說,一幅血淋淋的畫面鋪在丘依依的眼前。
那地方說是鋪子,不如用牢籠來說更加準确。
白冬剛被推進牢籠内,濃重的腥臭味便迫不及待的湧向她,角落中蜷縮的幾個身影眸中早已沒有了生氣,空洞的眼神中泛不起任何漣漪,即便是有“新貨”到來。
随着落鎖的聲音響起,白冬的最後一絲光亮也被剝奪,鐵門隔絕了她與外界的任何聯系,呼喊聲被黑暗全數吞沒。
直到第二日清晨,白冬被鐵鍊的碰撞聲所驚醒,晨光透過鐵門的縫隙鑽進來,原本柔和的陽光此刻卻刺的她睜不開眼。
嚎叫了一整晚的嗓音嘶啞:“放了我...”
白冬操控着尚未适應的人類身體踉跄起身,膝蓋還在發顫就被一腳狠踹在心口,她像斷線風筝一般向後飛去,後腦重重砸在地上。
代替話語的是鎖鍊的拖地的“嘩啦”聲,聲音在牢籠中回蕩,還沒反應過來,手腳就已經被禁锢住,随即黑布罩住腦袋再度剝奪了她的視線,後脖頸一緊整個人被大力拎起......
數不清過了多久,可能是一整日,或許是幾個時辰。時間在這裡失去了意義,陪着她的隻有無邊的黑暗。
直到嘈雜聲在耳邊響起。
“第五百六十八件拍品,新化形的白鼬妖!”拍賣槌的響聲拉回了白冬的思緒。
“人形品相上等,起拍價一千靈石!”
頭上的黑布被猛地扯下,燈光刺入眸中,白冬不禁眯了眯眼睛,待到視線聚焦後霎時渾身毛發炸起。
台下坐着幾十個帶着各色面具的“人”,他們面具下的眼眸與那刀疤臉并無二緻。直到現在她才明白,這種黏膩又令人作嘔的目光,名為“貪婪”。
“一千二!”
“一千五!”
“兩千!”
這些貪婪的“人”正争先恐後的報着數字,白冬已經記不清最後是以什麼數字收尾的,隻記得一個腦滿腸肥的男人緩緩站起,臉上的蟾蜍面具都掩蓋不住他那惡心的笑容。
當鐵鍊被交到那人手中時,白冬突然意識到自己連“貨物”都算不上了。充其量隻是件“玩物”。
......
劇烈的疼痛将白冬喚醒。
她本能的炸毛低吼,獠牙漏出,可鐐铐限制了她的行動,那“嘩啦”聲仿佛在嘲笑她的無用功。
“啪!”
男人手中的鞭子撕裂空氣發出令人膽寒的嘯叫,裹挾着微風襲向她的身體,緊接着皮開肉綻的痛感從體表傳來。白冬的慘叫聲化作一聲嗚咽,血紅的眸子死死盯着男人那橫肉叢生的臉。
“喲,還敢龇牙。”男人裂開嘴笑的燦爛,眸中映着施虐帶來的快感。
“啪!”
鞭子如毒蛇一般再度揚起,白冬如同破布娃娃似的被拷在籠中,被動承受着這份屈辱。
起初她還因這疼痛而哀嚎,後來發現自己的每一聲慘叫都會引起對方更大的快感,于是她死死咬住牙關,任由鐵鏽味在口中彌漫也不漏出一點兒聲響。
果然。
施虐者得不到回應,很快便失去了興趣。
“沒勁。”男人随手甩下最後一鞭,推門而去。
說到這,白冬忽然咧了咧嘴唇,扯開一個蒼白的笑容,她濕漉漉的眼睛盯着面前這人看:“姐姐,我聰明吧?”
那笑容像一把小刀直直的插入丘依依的心口,她眼圈泛紅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把少女圈進懷裡:“嗯...不疼了...都過去了。”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一般。懷中嬌小的身軀忽然顫抖起來,滾燙的淚水打濕了丘依依的衣衫。
慕含秋擰着眉聽完了白冬的訴說,輕輕擱下狼毫筆,曲指輕敲桌案——三長兩短。
片刻後一隻麻雀穿過窗戶竄了進來,慕含秋把印着麻雀圖案的小布包挂在灰小啾脖子上,紙條塞入腳上的竹筒中。
“送去妖案司...”頓了頓改口道:“不。給陸揚。”
目送小麻雀飛出藥館,耳邊傳來白冬的抽泣聲,慕含秋盯着那赤紅色身影看了半晌,默了默終究還是轉身向後院走去:“我去煎安神湯。”
小彩蛋:包子鋪老闆收到一封匿名投訴信,香菇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