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依依站在慕含秋身側,好奇的觀察着,她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烏龜口内的景象。
正看着入神,忽然肩膀被人拍了拍,回頭望去,阿搬黝黑的臉龐出現在眼前。
“小蚯蚓,又見面了。”
“阿搬,你今日怎麼有空,鋪子不忙嗎?”
“嗨呀,節日過了,這兩天沒活,正好休息休息,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逛逛?”阿搬興奮的搓了搓手,補充道:“反正順道,叫死蝸牛出來喝茶。”
“我要跟慕大夫看診...”丘依依回頭望去,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從她這角度看去,慕含秋的上半個身子都在玄龜嘴裡,顧不得太多,一個閃身撲過去,雙手攬住纖細的腰肢。
肢體相接的一刹那,兩人都愣了。
慕含秋從玄龜脖頸旁直起身子,回望她。
她堪堪的松開手臂:“我以為您被...”
玄龜眼珠向下一撇說道:“嘿,你個小女娃,老夫是那樣的妖嗎。”
“對不住,對不住!”鬧了個大烏龍的她,尴尬的手指緊攥。
“慕大夫。”阿搬邁着步子溜達過來,胳膊沒正形的搭在丘依依的肩上沖她說道。
“正好碰上了,什麼時候忙完,我們一起去逛逛啊。”
慕含秋看着阿搬熟稔的姿态,眸子暗了暗大步上前,一把拂開對方粗糙的手掌,還煞有介事的拍了拍紅衫上不存在的灰塵。
“男妖女妖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
阿搬看着那冰冷的眸子,尴尬的六隻手不知道往哪兒放:“呃...我。”
這是吃味了吧?以前怎麼沒發現,慕大夫冷臉的樣子也如此俊俏?
丘依依呆愣的看着眼前這人,思緒早已飄遠。
忽然額間傳來一絲輕痛,對方白皙的指節懸在眼前。
“發什麼呆,聽到沒有。”
“哦!您剛說什麼?”
“小含秋說,讓你和異性妖怪保持距離,當然同性的最好也保持。”渾厚的聲音從上方壓下來。
“我是這樣說的嗎?”
玄瀾看着慕含秋指尖閃過毫無威懾力的銀針,配合的縮回了腦袋,躲進殼子裡。
“好,我會注意的。”丘依依拉住慕含秋的手腕。
“嗯...”
阿搬看着兩人的接觸,總感覺哪裡不對,可他又想不出來,沖着二人說道:“...要不我先走?”
慕含秋看着那淡金色眸子,方才聽到阿搬提議時的渴望已被斂了下去。
她頓時感覺自己有些過激...
這樣會不會讓她有些難做?
别扭的看了阿搬一眼:“不用...你和依依先去吧,我還得一會。”
“?”
螞蟻妖曲起上方的手撓了撓頭。
她并未理會那疑惑的目光,沖着丘依依道:“檢查起來要一會功夫,你許久沒好好玩過了。”
“那您自己...”丘依依
“給他做個檢查而已,放心去吧。”
“好,那我先去,結束後我回來找您,我會注意的!”
“去吧。”
慕含秋邊說邊爬上了龜背。
晨光中那抹肆意的赤紅,朝着她揮了揮手臂,轉身投入熱鬧的街巷。
身旁清脆的童聲傳出。
“烏龜爺爺,刷完了,今日的故事是什麼?”
“今日啊,講一個大善人的故事。”
“好!”
孩童們乖坐在老槐樹根上,捧着小臉等待着他們刷背的報酬。
“某地有一位富商...”
富商孩童之時,被親生父母抛棄。
流落在城中乞讨為生。
可乞讨也有明确的地盤劃分,新來的他不僅被排擠,還沒有别的乞兒那般惹人憐憫,總是讨不到。
好在命運還是眷顧他的,遇上了位心善的老爺,收養了一批乞兒作為家仆。
這位老爺是城中有名的大戶人家,常年布施接濟窮人,從不打罵苛責下人。
與他們簽訂了活契,教他們謀生的手藝,而他是乞兒中最聰明的那個,學藝做活都十分賣力,沒多久就被老爺發現并看好他。
甚至在發現他有經商天賦後,巡鋪子時也會捎帶上他,教他看賬本。
而他也不負所望,沒幾年就将家主名下的鋪子打理的井井有條。
契約到期之日,他已攢下了許多銀錢,試探的提出自己做生意的想法,家主欣然應允,沒有半點兒阻攔。
他憑借着聰慧的頭腦和學識,在城中出人頭地。
學着家主那樣,赈災濟民,修橋鋪路,造福百姓......
“那他死後肯定會成為神仙的!”一孩童忽然出聲:“話本中都是這樣說的。”
“這個就說不好咯。”玄龜朗笑出聲:“行了,今日故事就到這兒。”
“爺爺七日後再見!”
孩童們笑着鬧着融入人群。
“又給他們講童話?”慕含秋輕輕躍至地面:“身體沒大礙。”
“小含秋啊,娃兒們不聽童話聽什麼?”
玄龜伸長脖子湊到她面前:“你小時候...”
“慕大夫!!!”
遠處一道身影朝她狂奔而來,赤色衣襟在空中舞動,雪白發絲肆意飄揚,把風兒遠遠地甩在身後。
“不...不好了!蝸十八怕是出事了!”來人雙手撐膝,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慕含秋随手從老槐樹枝丫上接過一盞溫水,遞到她跟前。
“慢點說,發生什麼了?”
丘依依接過茶盞一飲而盡,手背草草擦去唇角的水漬,拉上慕含秋朝着妖案司邊跑邊說。
“她失蹤了!”
小彩蛋:慕含秋珍藏的《蚯蚓觀察日志》中,多了一副蚯蚓睡姿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