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慕含秋被這動靜驚起,隻一眼便睡意全無。
眼前這人唇色發白,不住的顫動,白發粘在滿是冷汗的臉頰上,眼神渙散的盯着前方。
“做噩夢了嗎?”她伸手擦去對方額間的汗水,輕輕順着淩亂的發絲。
聞言對方那失焦的眸子眨巴了下,緊接着懷中一沉,她順手環住纖細的腰肢,輕拍她被汗水打濕的後背。
“沒事不怕,我在這兒。”
“夢到什麼了,跟我說說?”
過了片刻,一陣悶悶的聲響從胸口處傳出:“秋姐姐,不要丢下我。”
“怎麼會這麼想?”慕含秋有些詫異,随即摟的更用力了些,垂下頭在她耳邊呢喃:“不會,這輩子都不會。”
懷中之人被似是吃了顆定心丸那般,僵硬的身軀逐漸放軟。
身後那不安分的小手順着腰肢攀爬上她的脊背,引起一片戰栗,随即在後心處停住。
“怎麼跟個小鹌鹑似的?”慕含秋按下心中的躁動,揉搓着她的耳廓,感受着手下的肌膚開始發燙,低低的笑了一聲。
“沒有...”
誠實的身體出賣了她,感受着那毛茸茸的腦袋又往她身上拱了拱,忍不住笑意更深:“所以是夢到了些什麼,把我們家勇猛的夥計吓成這樣?”
“......”
“沒事,等你想說時再說,我随時都在。”
看這受驚的樣子,與那“一命嗚呼散”的空瓶,大緻也猜出了幾分,這樣一個率直單純的性子,用自己的手奪去了他人的性命,想必一時過不了這個坎。
丘依依咬了咬唇瓣,從那抹柔軟中抽身,夢中清秀立體的五官此刻與眼前的女子重疊,望着那柔和的眼眸說道。
“秋姐姐...我...我殺人了。”
她鼓起勇氣,擡頭盯着那琥珀色的眸子,訴說着自己的罪惡。
沒有她預料當中的驚訝與厭惡,眸子還是那般平靜如水,仿佛可以包容她的一切。
在對方無聲的鼓勵下,她把積壓在心底的情緒釋放開來。
攥着慕含秋袖子的手指微微縮緊,試圖從那衣衫中獲取支撐她的力量:“我用了一命嗚呼散,奪去了一人一妖的性命。”
“那人武力高強,我與阿搬不是他的對手,情急之下我将粉末灑在他的臉上,他瞬間脫力,倒在了我的面前...”
說到這兒似乎想到了夢中的可怖景象,身子微微發顫,感受着手腕上的那抹溫熱,定了定接着說。
“...後來...後來我與阿搬找到白冬所在的牢籠,那豹子已然被阿搬所牽制,可我...我卻還是用了那緻命的粉末...明明身上還有你給的迷魂散...可...”
喉嚨哽住,話音戛然而止,她不敢再将自己醜陋的内心剖開在這人眼前,兩行清淚無聲滑落,悄悄松開那單薄的布料,捂住自己的雙眸。
雙手被溫熱擒住,逼迫她與對方直視。
“你沒錯。”
對方淺色的唇瓣在眼前一張一合,僅僅吐出三個字節就讓她崩潰瓦解,淚水奪眶而出,猛地撲向對方的懷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可是...可是我...我殺人了,我殺人了秋姐姐!”
“如果你不做出這樣的選擇,死的就是阿搬,是蝸十八,是你。”
“可那豹子妖明明被控制住了,我卻沒有絲毫猶豫的用了殺人的藥物而不是至使昏迷的藥物!”她任由淚水浸濕對方的胸膛:“我已經回不到之前的我了,我是個劊子手,與它們沒有區别...”
“不,你不是,你沒有殘存害人的心思,錯的是它們。”慕含秋捏着那白皙的後頸:“倘若那豹子沒有要殺白冬,你會如此嗎?倘若那人沒有對你刀劍相逼,你還會如此嗎?”
“你隻是為了保護友人而已,沒有錯。”
“真的嗎...”
“你不信晚上可以問問陸揚,看看妖案司的主事大人是如何界定的?”
“嗯。”
“好了,擦擦臉,哭的和小孩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才沒有!”
丘依依猛地彈起,小臉兒憋的漲紅,指節裝作不經意的蹭過鼻尖下方,沒有感受到那抹濕意,這才擡頭看向偷笑的某人。
這一看才發覺兩人的姿勢不可謂不親密,她此刻正跨坐在慕含秋的腿上,一手還垂在對方的腰間,裡衣被折騰的微敞。
她後知後覺的有些羞赧,手指蜷縮悄悄的從衣衫上撤出,剛縮回一寸便被抓住。
“逃什麼?”
作亂的小手被原地逮捕,捕快似是怕她跑了一般逼近幾分,帶着藥香味的氣息,擾亂了她的心緒,眼神被那水潤的薄唇吸引,喉嚨越發幹渴,嘴唇不自覺抿起。
“慕...唔...”
唇瓣在眼前越放越大,下一瞬柔軟的觸感貼了上來,堵死了她喉中尚未成型的話語,雙唇相接,呼吸纏繞。
她放任自己沉淪在這溫柔鄉中。
小劇場:
“慕大夫,廂房門怎麼壞了?”
“年久失修,這怕是不能住了,不然你...”
“哦...那我住隔壁的空房吧!”
慕含秋看着收拾行李的背影,咬了咬牙 :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