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在萬貫坊見過他?”似是發覺聲音太大,陸揚又壓低分貝重複了一遍。
“是的,那日我和依依去萬貫坊,看到他對賭坊内的布局十分了解,想必是經常出入此地。”慕含秋擰着眉問道:“有什麼不妥?”
妖案司的兩位對視一眼,花寶從懷中掏出一枚變色的骰子放在桌上:“這是在墨羽房内搜出的東西。”
“這...”丘依依看向那枚骰子,似是想到了什麼:“這是不是說明,司長很有可能出入過醉仙居?”
“很有可能内鬼就是金猊,這樣一切都解釋的通了。”陸揚忿忿坐下:“怪不得之前萬貫坊地底的拍賣會能撤的那麼幹淨迅速,原來内鬼竟還身居要職。”
“我的觀點不變,你們沒有證據能證明這骰子與金猊有直接聯系。”慕含秋抿了口茶水繼續道:“最多隻能說明金猊去過賭坊,有點不良嗜好很正常。”
“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情?”陸揚似是不贊同:“如若不是他,那這骰子能是誰的?據調查墨羽可沒有賭博的愛好。”
花寶雙手抱臂倚在椅背上,腳尖點地:“我同意慕大夫的觀點,最多隻能算是懷疑,不能太草率的下定論。”
“你們查封了醉仙居,可還發現其他線索了?”慕含秋看向二人。
花寶搖了搖頭,耳朵耷拉下來:“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疑點。”
“我同意陸大人一點,這内鬼必定是身居要職,但是不是金猊還另說。”慕含秋撚起骰子看了一圈,丢給陸揚。
陸揚手心一動,順勢接過:“不過這次還算有所收獲,至少來往的清單還未來得及被銷毀,可以順着這條線把涉案人員都收押了。另外就是那青狐已被活捉,看看他口中有沒有什麼值得深挖的線索吧。”
“如果能順勢處理掉黑市的不法商販,倒也算沒白幹。”花寶說罷起身抻了抻筋骨,繼而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就先回了。”
貓妖尾巴高高豎起,走之前還朝着慕含秋眨巴了下眼睛。
“哎?這就走了?”陸揚忙不疊的從桌上拎起一壺酒,跟在她後邊小聲抱怨:“我大價錢買的酒還沒喝完呢...”
二人送至門口,前廳微弱的燈光随着門闩落下的響動而熄滅,夜色中丘依依感到那熟悉的味道離自己越來越近。
青絲略過臉頰帶來陣陣癢意,灼熱的呼吸噴灑至耳廓:“依依,我想...”
“什...唔...”
話語被女子全數吞沒,拆吃入腹。
與此同時,坐落于城西的一處别院内,兩名男子相對坐于庭院涼亭中。
墨綠色長袍男子手持白子,落于棋盤中:“您今日來是有何事?”
對面男子收起手中折扇看向他身後的侍衛,他微微側頭,侍衛領命退下,男子這才開口:“醉仙居,昨夜查封之事如何了。”
“這事早就與您知會過。”說罷想起了什麼補充道:“當然,也跟墨老闆通過信,可惜啊。”
黑子落下,順手拾起幾顆被圍剿的白子:“當真?”
“這是自然。”
“别以為你們兩人之間的事情我不知曉。”男子随意落下一子,低聲道。
墨綠色身影頓了下,端起茶盞抿了口心道:多下一顆?
對方見他不做聲又問:“他呢,現如今被關在妖案司地牢?”
“墨老闆?他死了。”男子放下茶盞從棋罐中撚起一顆白子,從容的說道。
“死了?!”
聲音之大,吓的他得一抖,白子落入棋罐中又被重新拾起。
“怎麼死的。”男子追問。
他沉思片刻指尖緩緩落下,堵截黑子的去路:“線人說是毒殺,他名下的産業也都被查封了。”思來想去仍覺不妥,拾起白子重下,以擴展自己的地盤。
“毒殺?”
“正是。”執白男子嘴角微微抽動:這人屬鹦鹉的?
“呵,妖案司好手段,我竟不知還有暗殺部門了。”執黑者忿忿拍下手中折扇,端起茶盞一飲而盡。
“您說笑了,這可不是我們的人。”執白男子頗有耐心地替他續上半盞茶水,話鋒一轉:“墨老闆行迹惡劣,路邊長得好看的野狗都要被他帶回去觀賞一番,您當真以為他沒有仇家?”
後者臉色猛的一僵,旋即恢複往日的平和:“現如今我的大計還差兩步就要成了,你可不要像他一般在關鍵時候撤我的火。”
他被那暗藏銳利的眸子看的不自在,扯了扯笑容道:“我與他自然不同,您放心。”
執黑男子落下最後一子,棋盤上黑子縱橫交錯,細看上去赫然是一個“仙”字,男子對自己的作品頗為得意。
“墨羽死就死了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城南那邊自從上次風波過後一直查得很嚴,現下他這路子也斷了,我要的貨物看來隻能走别的渠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