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止垂眸将匕首抽出，手指滑過刀背：“這裡60年前還是個墳場。哪裡有地方下網……”話音未落匕首飛出，刀身上裹着青色的火焰。朝着大蛇飛去，泛着森白的刀刃“噗呲”一聲從大蛇腹部捅過。

地面上出現一條裂縫，裂縫中鑽出白霧。那蛇的軀體漸漸膨脹，頭上隐隐長出犄角：“弱肉強食，我吃點人又怎樣。這地方我還沒吃呢，你就要我的命！”

匕首穿透鱗片，一個血洞出現，下一刻飛回徐行止身側，發出嗡鳴聲上面不斷低落着濃稠的血液。

它眼睛縮了縮，腦袋往下低，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聲音變得谄媚，“我在這真的沒吃人，您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雖然不是人，但也是命呀。沒有七級浮屠也有個兩層對不對？”

“外面有道士，你問問他們願不願意放過你修浮屠塔？”

聽了徐行止這話，那蛇張開嘴，腥臭的氣體将白霧染成綠色，朝着徐行止襲來，“不修就去死！大不了我拉你一起！”

徐行止站在原地，唇角微微勾起。手指輕搓，瞬間白霧變成青藍的火焰。火焰将天空照亮，如同流水順着裂縫燃燒，但周圍的一草一木都保持着原樣：“一起？你一口一個弱肉強食，可我現在是強，我想要你的皮，肉就留給湖中的魚，讓弱也嘗嘗怎麼樣呢？”

巨大的身軀仿佛成了火焰的燃料，皮肉燒焦的聲音不斷傳來。嘶吼聲不斷從大蛇口中傳出，燒黑的鱗片落在地上：“虛僞！虛僞！嘶！明明可以在我吃人的地方過來，結果這地方還沒吃就來殺我。”

匕首從大蛇口飛入，下一秒從頭顱中鑽出。

徐行止臉上的笑容消失，極為漂亮的臉上眉毛微微皺着，薄唇抿緊，語氣帶着不耐：“我說過我想要你的皮，與你在吃人沒關系。隻是說你吃太多人一身殺孽，不太好化蛟。殺你也不過是弱肉強食，對不對？”

大蛇咽氣前聽見這句話，全身的氣力徹底消失。巨大的頭顱轟隆，倒在地面上。燒黑的軀體漸漸變小，變為1米多長。

徐行止從路邊撿了個樹枝，樹枝在它的屍體上輕輕一戳，皮肉自動分離。鱗片已經被燒的碳化，從口袋掏了掏拿出一個垃圾袋。抻着垃圾袋将那堆燒掉的鱗片裝在袋子裡，剩下一堆淡粉的肉。中間一顆墨綠色的珠子，在白花花的肉中掉出。

徐行止：“小八這個内丹，你要不要？”

“好惡心，你喂魚吧。”姬八蹦下來，嫌棄的看着那顆墨綠的内丹，“這蛇吃了多少人？”

周圍漸漸出現十幾個白影，白影幽幽的發出哭聲：“我死了？嗚嗚嗚嗚，好慘啊。嗚嗚嗚……”

徐行止蹲在地上，眼睛撇過周圍的白影：“要申冤？”

周圍的聲音漸漸平息，其中一個白影漸漸的浮現出一張蒼老的臉，腰深深的彎着：“求您送我們投胎吧，這畜牲屠了我們村莊。竟拘着我們的靈魂，百年中我們一直被他不斷的折磨。”白影紛紛要下跪，“恩人您将這蛇殺了，如今求您讓我們去投胎吧？”

徐行止按了按太陽穴，遺憾的歎了口氣，對着姬八挑了挑眉：“蛇不說實話，人說的也全是假話。”

樹枝上竄起火焰，在墨綠的内丹上輕輕一戳。内丹上浮出裂紋，“咔嚓”裂開。一道蛇影從其中鑽出，見到周圍白影的瞬間發出一聲沒什麼震懾力的吼叫。

小八擡起純黑的腳，将蛇腦袋踩在腳下：“别叫，吵死了！”

“幫不了，無辜的人早就投胎了。你們無辜嗎？”徐行止看着面前的白影，眼中帶着厭惡，“當初你們将它的族人剝皮抽筋，後又送去村中的童女，求得它原諒。讓它開了人葷，屠了你們村。百年它也吃了不下百人，站在我面前的就剩下你們十幾位。那無辜之人早就入了輪回，你們自己種的因現在變成果。”

“那你殺我不怕沾因果嗎！”姬八腳下的小蛇嘶嘶的叫着。

徐行止伸出手掐起地上的蛇，小蛇褪去了身上黑鱗，變為墨綠一小條在手指間扭動着身體。

捏着它小小的腦袋，笑着開口：“哦，那你弄死我？弱肉強食，這個釣魚的大爺給你弄水裡。你玩了一晚上，最後想吃卻遇上了雷。再說我從來沒打着人的旗号，說些什麼懲惡揚善的話，一開始就要你的皮，對不對？”

手指間的蛇腦袋好像轉不過彎，停止掙紮，眼睛看着面前冷着臉的人。變得柔軟身體，直直的耷拉下來：“對不起，我以後不吃人。”

徐行止看着如同海帶一樣的蛇，順手放在地上：“不用保證，你現在沒本事吃。這些鬼你自己解決，不歸我管。周圍你掀翻的石頭，整理好别給我添麻煩。”雖然這樣說着，但徐行止手中還是悄悄搓了個咒，丢在它身上。

周圍的鬼聽見徐行止的話，低低嘟囔着看見徐行止要走變成咒罵。但沒有一個敢沖出來，都縮在後面低聲的嘟囔：“你他媽的，幫一下怎麼了。都是人，當初為了活才口口吃蛇。你也是畜牲，廢物！就口口想讓你幫忙投胎，這麼點小忙都不幫。”

姬八發出一聲鳴叫，瞬間那群白影的身形變淡。

徐行止從口袋摸出一個小包，臉上帶着笑，放在小蛇面前：“這群鬼你放這個袋子裡，别讓他們跑了。讓他們跑了，我會再來找你……”

地上的小蛇咬着袋子，忍不住的顫抖。面前的人比剛剛毀掉他肉身時還恐怖，一個勁的點頭。

姬八站在徐行止肩膀上，腳在一邊蹭了蹭：“徐行止，幹嘛要把内丹打開，放那個臭烘烘的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