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斯起了個大早,塗了粉底畫了眼線,平常隻随便刷了下的嘴唇,今天也擦的紅彤彤,很是濃妝豔抹的貼了一遍花黃。
她無懼紫外線的毒辣,一身吊帶熱褲,到了診所門前,對着反光的落地玻璃,還不忘再檢查一番自己的裝束。
很好,很完美。
她對自己的戰袍非常滿意。
你正經是吧?那老娘偏偏不正經給你看!
其實在熱帶國家,這副打扮也沒什麼,是唐斯自己心态不一樣,她總覺得自己是去幹架的,既然是去幹架,那不就得有點幹架的樣子,首先在氣勢上就得先壓過一頭。
她笑的落落大大,走起路來儀态翩翩,但實際上是在積蓄火力,這也就是在這沒人認識她,但凡林伊在,就知道她這是要決戰紫禁之巅了。
到了二樓,況厘先看到了等在休息區的唐斯,扭頭就跟盛甯說——
“你完了,那姑娘來找你算賬了。”
“瞎說,她是來複診的。”
“不信咱們打賭。”
“賭徒啊你,有這時間多排幾個班上吧。”
說完,盛甯就把況厘請了出去,轉身摁下叫号器。
叫到名字,唐斯直奔操作室,都做好準備發射彈藥了,結果臨門一腳又歇了菜。
她人都沒走進去,盛甯先走了過來,很是認真地看着她,然後認真的和她說了抱歉——
“不好意思,昨天是我沒搞清楚狀況,誤會你了。”
盛甯的眼睛很誠摯,看人的時候也很坦蕩,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比以往有溫度,令唐斯覺得自己像個沒事找事的人。
她火藥桶引線都點了,結果就被這人一句話輕飄飄的吹滅了?
不決戰紫禁之巅了?
那自己這妝不白化了嗎?
盛甯一見到她,就看出來她想幹什麼,也看出來她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可還是那句話,盛甯不會吵架,也從沒跟誰吵過架,一切事情都可以溝通,隻要說清楚了那就不存在矛盾,更别提沖突。
這會兒唐斯推開門走進來,人坐在牙椅上,雖說這人的那句道歉讓她眼下不能開火,但卻也沒有松下防備,唐斯想了...要是她還跟自己擺三擺四,自己還得開炮轟她!
“我認為我們之間的問題,是沒有進行及時溝通,而不是因為否定對方的人品。”
盛甯平心靜氣的和她講道理,她沒有化妝素面朝天,皮膚卻極好,說話的時候嘴角微微牽動,若隐若現的揚起一抹弧度,像是一隻微笑的麋鹿。
唐斯奇怪于自己這種浮想聯翩的描繪,可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出别的來代替,愣神兒的功夫,又聽見她說——
“我很抱歉昨天誤會了你,但是我也有我的考量。”
“什麼考量?”
“你确實酒量不好,還有前科。”
“我就那一次!”
“但是我并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你的事,你怪到我頭上?”
“所以我才說我們缺少溝通,應該溝通。”
唐斯動了動嘴,卻說不出來半個字兒,竟然沒法反駁她?甚至還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活見鬼了?!
“還有昨天你說酒吧開着就是讓人來喝酒的,要怪應該怪那些有歹心的壞蛋,而不是擋着女孩不讓她們來喝酒。”
盛甯手扶着膝蓋,點了下頭又搖了下頭——
“這話我贊同,但我不能完全支持,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壞蛋的臉上沒有刻字,光用肉眼是看不出來的,可傷害一旦發生,就無可挽回。”
“那合着你的意思,全天底下隻要是女的就都不能去酒吧了呗?”唐斯不服。
“可以去,但你要掌握分寸。”
盛甯看向唐斯的胳膊,又擡手把自己的胳膊伸出來,纖細的一截兒,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膚下微微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