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室位于六樓,均等分隔出十五間屋子,其中十四間都存放着卷宗,黃花梨木門牌上寫着卷宗一室、卷宗二室......,以此類推,排到卷宗十四室。
最後一間屋子沒有門牌。楚休言透過敞開的屋門看進去,屋子裡一排排桌椅布置得井然有序,每張桌子上面都放着盞油燈。沿牆布置亮格櫃,筆墨紙硯,一層層依次擺放,而下部帶門櫃體卻都上了鎖。
“這裡。六臂猿案的卷宗在卷宗一室,”慎徽揪住楚休言的後脖領,“你去閱覽室做什麼?”
“閱覽室。”楚休言點點頭,要不是慎徽提醒,她都沒有留意到自己是往閱覽室走。她回過神來,跟在慎徽後面,去了卷宗一室。
卷宗室内部比在門外看起來寬敞許多,紅木架高大厚重,架子上密密麻麻擺滿卷軸與绀藍色封面的冊簿。
“這些都是六臂猿案的卷宗。”湛巽之面前有兩疊卷宗,一疊厚一疊薄,厚的泛黃,薄的簇新,她手指薄的一疊,道,“這一疊就是最近四起案件的卷宗,另外一疊都是從各地收羅到的六臂猿改變犯罪模式之前的卷宗。”
楚休言從薄的一疊卷宗裡随手抽出一本绀藍冊簿,恰好就是于肆的驗屍格目,便一頁頁翻看下去。
“于主簿的死亡時間是子醜之交,”楚休言停在一頁,道,“另外三個受害者的死亡時間呢?”
“同是子醜之交。”慎徽道,“并且四個受害者都是男性,但有老有少,年紀跨度比較大。”
楚休言扭頭問:“跨度有多大?”
“年紀最輕的是第三個受害者花青瓷,家住歸義坊,年十九,是瓷園記的少東家。”南宮夏道,“年紀最長的是第一個受害者舒升,家住永陽坊,年六十有九,是信遠書塾的老塾師。”
湛巽之道:“第二個受害者是延平門的城門吏阚無間,家住常安坊,年四十,跟于主簿年齡相仿。”
楚休言問:“受害者都是被利刃割喉,失血過多而死嗎?”
慎徽道:“正是。四個受害者的情況,卷宗中都有記載,你稍後可以另尋空閑,再細細琢磨。當務之急,理應行動起來,搜捕六臂猿的蹤迹。”
楚休言放下冊簿,饒有興趣地問道:“如何搜捕?去哪搜捕?”
慎徽道:“集結衙門所有人力物力,對整個安京城内藏贓、銷贓的窩點展開徹底搜查,掘地三尺,找出贓物後,順藤摸瓜定能擒住六臂猿。”
楚休言輕挑眉梢,道:“我看大理寺衙門裡也沒幾個差吏幹活,該不會都跑出去躲清閑了吧?”
慎徽語塞。
湛巽之圓乎乎的臉龐堆起笑容,打圓場道:“全城搜捕自然會對六臂猿起到一定震懾作用,但礙于其行蹤實在太過詭秘,當輔之以其它手段,以求事半功倍。楚少主,繼續說說你的看法。”
“四個受害者均為男性,皆死于利刃割喉,死亡時間都是子醜之交。”楚休言道,“除此之外,四起兇案可還有特别之處?”
一時陷入沉默。
“還有一點。”慎徽緩緩道,“四個受害者都是在家宅附近遇害,而案發地距離家宅不足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