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沐薇坐的位置正對着門,孟玉甯坐在桌子側面,鄭逸澤看到小妹用胳膊墊在桌子上,半趴着看孟玉甯做東西。
從他這個角度,隻能看到孟玉甯的側顔。
孟玉甯把香珠和彩珠穿插着分别擺放在香牌兩邊,然後詢問鄭沐薇的意見。
小姑娘點頭,“好看”
孟玉甯換一種搭配再擺,又問她,鄭沐薇還說好看。
孟玉甯就喊鄭逸澤:“你過來幫妹妹看看,怎麼搭配更好看。”
鄭逸澤應了聲好,拄着拐杖進了内間。
鄭沐薇卻呆了一下,然後趕緊道:“不,不是,孟姐姐不是我的!”
小姑娘都急得語無倫次了,孟玉甯被她逗的哈哈大笑,對進來的鄭逸澤說:“你妹妹怎麼那麼可愛呀!”
鄭逸澤笑着對妹妹說:“你孟姐姐大方,香牌多,又不是外人,她送你就收着。”
自己打磨出來的香牌,鄭沐薇是真喜歡,剛才沒想着是給自己的,孟姐姐一說,鄭沐薇是既然膽怯又期盼,但是現在哥哥說了,小姑娘雖然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卻不再說拒絕的話了。
鄭逸澤走到孟玉甯身邊,孟玉甯讓他看了現在擺放着的樣式,然後又換了另外一種讓他看。
鄭逸澤:“就用剛才那個吧。”
确定了怎麼穿,真就是一會的功夫,孟玉甯就把香牌穿好了,直接給鄭沐薇戴上,調整好挂繩的長短。
端詳了一下,贊了句:“真好看”
鄭沐薇臉蛋紅紅的,說了句:“謝謝孟姐姐。”
孟玉甯:“不用謝,快走吧,要開席了。”
鄭逸澤邀請她:“一起去吧。”
孟玉甯趕緊搖頭:“我可不去,你們趕緊走吧。”
鄭逸澤就笑:“我以為你不怕被說呢!”
孟玉甯用眼角看他,眼神中寫滿了:不就是裝麼,難道你不會?
看她眼神,鄭逸澤真笑出了聲。
孟玉甯:“快走吧,人家都吃完了!”
鄭逸澤說了聲:“謝了”
孟玉甯:“再客氣你就給我付錢吧。”
鄭逸澤又忍不住笑。
鄭沐薇覺得,哥哥跟孟姐姐說話的時候,臉上的笑才是真笑,在家的時候他也是笑着的,但是笑的感覺和現在的感覺完全不同。
兄妹倆出了萬香閣,鄭沐薇想問哥哥,孟姐姐能成為自己的嫂子麼?
但是看到前面拄着拐杖的哥哥,到嘴邊的話又頓住了,自己的哥哥,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
……
嚴麗芳被花轎熱熱鬧鬧的擡走了,随着鞭炮聲越來越遠,街道慢慢恢複曾經的安靜。
送親的女眷們走的時候,要拉着孟玉甯一起去。
孟玉甯怎麼可能跟着她們去新郎家!不說自己還有事,就算沒事,她也不去,那些看新娘的人,會連着送親的一起品頭論足,孟玉甯可不想當他們的品論對象。
從嚴家回來,孟玉甯沒有急着繼續自己的制香大業,而是去了木匠鋪子,定了打磨用的砣機、晾曬網、還有篩網架子。
回來就專心做香,兩天又制作了一千顆香珠,第三天開始制作香牌,香牌也連續做了兩天,第一批制作的小直徑的香珠已經陰幹的差不多了。
又等了一天,木匠制好了砣機,孟玉甯就開始了半天和香,半天打磨的日子。
香珠不像玉石一樣,打磨的時候需要加水,香珠不能見水,所以打磨的時候粉塵大。
孟玉甯用細棉布縫制了口罩,頭上圍着頭巾,全副武裝好,才在單獨放置砣機的屋子裡開始打磨。
忙活了半個多月,爺爺來接自己回去,孟玉甯不但人不回去,還給爺爺找了活,讓他回去幫自己雕一些不同花樣的模具。
老爺子對孫女的事業表現出了足夠的支持,中午吃了飯,下午就自己回家給孫女雕刻模具去了。
第一批的香牌終于陰幹,打磨出了一部分,孟玉甯拿出新買的精巧藤條箱籠,用匣子分别裝了各種香珠和香牌,裝進箱籠裡,在心裡給自己打足了勁,提着箱籠出門了。
出來推銷東西,孟玉甯選擇的是下午。
到了批發雜貨的商行,夥計熱情的招待她:“姑娘,您想要點什麼?”
孟玉甯心裡砰砰直跳,盡量穩着聲音,說:“你們掌櫃的在麼,我有些貨想讓掌櫃的看看。”
發現是來推銷的,夥計也沒變臉色,笑着說:“姑娘稍等,我去看看掌櫃的有沒有時間。”
孟玉甯對夥計颔首:“麻煩小哥了。”
夥計去找掌櫃的了,孟玉甯站在原處,面上保持恬靜,但是提着箱籠的雙手,卻攥的緊緊的。
沒一會夥計就回來了,“掌櫃的正好有時間,姑娘請跟我來。”
孟玉甯随着夥計進到裡面一間待客廳,廳裡坐着個四十來歲略微有些發福的中年男子,看到孟玉甯進來,起身笑道:“不知姑娘銷的是什麼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