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淵以一種一言難盡的眼神看着他,白雨晨甚至在他那看似淡漠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種莫名的嘲笑。
他堂堂當了千年的神官,如今在這冥界太子的跟前因為餓着肚子而響如雷鼓,如果有一個洞能讓他鑽進去,他大概早已鑽了。
還沒有讓他習慣這肉體凡胎的麻煩之處,一種久違而又奇怪的感覺自腹下傳來,漲漲的,鼓鼓的,像水流将出,又像河流将至瀑布泉湧,讓他突然站了起來,雙腿向内微縮,臉色有些發紅地看着淩淵,一副想要開口,又不想開口的模樣。
淩淵看他這模樣也是秒懂,沉着臉:“你不要讓我看着你上廁所。”
“我……!我哪知道肉身還有這種需求!”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才讓天界派給你這麼一具肉身。”淩淵攤了攤手,聳了聳肩:“我就沒有這種需要。”
“好!你沒有這種需要!所以連那種需要也沒有!也不行是吧!行!”
他說得來氣,膀胱快要爆炸,轉身便向洗手間那邊跑去,邊跑邊罵:“你盡管别過來,看誰怕誰。”
跑到了快超過兩米之時,淩淵已不知何時跟在了他的身旁,頂着一副臭臉:“快!些!”
“我拉屎!”
“你……!”
“你什麼你!有種你就”
話還沒有說完,門被淩淵打開,把他推了進去然後又重新關上。
白雨晨愣然:不對啊,我能站在門口等他洗澡,為什麼今早非得進裡面去?
淩淵關上門後也如白雨晨這般恍然,但這二人本便是聰明至極,可就是偏偏想不到在門外等候這一法子,很順理成章地待在了同一個空間,這難道也是因為靈契的關系?
二人腦中同時響起了霓刃所說的四個字:陰陽合歡。
此時門前門後又同時響起了低罵:“陰你妹!”
方便完的白雨晨臉色依舊是發着紅,但還是裝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步出了洗手間,坐在餐桌前,看着應龍,輕敲着桌面:“吃的呢?”
應龍一臉懵:“沒有啊,我們都不用吃東西。”
“我要。”他又敲了兩下桌面:“你不是矮子的護衛麼,我現在與他生俱生,滅俱滅,我餓死了,他也會死,你是不是應該護好你的主子?”
應龍想說:淩少不是我的主子。
但轉念一想,白雨晨這貨怎麼知道他是淩淵的護衛的?看向淩淵的樣子,依舊是臉色沉得一片黑,像是暴風雨前夕的模樣,應龍便把話吞了回去,完全不敢再往下說。
他心裡清楚一件事:無論得罪哪位,自己的日子都不好過啊!
應龍沒了法子,便到外面去,買了些吃的回來讓白雨晨裹腹。
突然屋中響起了一陣音樂,歌詞是白雨晨聽不懂的字,左看看,右看看,怎麼也不知道這突然出現的音樂是從何而來。
“雨神大人,您的口袋。”
應龍知道白雨晨不是霄衛以後,便改了口喚他的職稱。
他指了指白雨晨的口袋,然後又道:“手機。”
“首雞?”
滿臉疑惑,他順着應龍所指之處掏了掏,果然掏出了一個方盒子。
這個方盒子他見過,就是昨天站在樹下看見路人手中拿的那個盒子,隻是他并不知道自己也有這樣的一個盒子,而且他來的時候已換過衣服,這盒子大概就是一直放在衣服裡的。
他用兩根手指捏着手機,看着倒轉的屏幕疑惑地讀出了上面的字:“夏老?”
這音樂似乎響得淩淵有些頭痛,臭着臉,把捏在白雨晨二指之間的手機拿了過來,然後替他按下了接聽鍵,再粗暴地把手機貼在他的耳邊冷冷地看着他:“聽。”
手機的另一端傳來了的聲音:“小白啊你這是咋回事,第二天上班就遲到,你現在人在哪?”
白雨晨認得這聲音是那位叫夏雪松的保安,他猜這盒子大概是凡間類似于傳音術的玩意,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驚訝 ,便毅然接受了這怪東西。
聽着夏雪松的意思,自己現在是翹了班?但他本便不是真正的保安,哪知道什麼時候上班,很輕描淡寫地說:“哦……,是嗎,所以我要怎樣?”
“來上班啊!你今天是上6點至6點的班啊,現在都快要6點半了,你咋還不來?”
白雨晨雖然對保安一職并不滿意,但天界既然派他這麼一個職位,他便會對這事負責到底,盡量不為其他人帶來麻煩,這便是白雨晨的處事方式。
“知道了,我現在就來,你也告訴我之後上班的時間。”
然後對面說了一句:“你快來!”,便傳來了嘟嘟的聲音,白雨晨知道對方單方面切斷了聯系,便把手機往兜裡揣回去,站了起來,看着淩淵:“走,同我去上班。”
“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現在快要到晚上,也是我上班的時間。”
白雨晨冷笑:“那怎麼辦,我倆又不能分開兩米以上,要不把你劈成兩半,一半去你上班的地方,一半歸我如何?”
“為什麼不把你劈成兩半而是把我劈成兩半?你最好搞清楚一點,這是誰的屋子,誰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