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晨以尾指做着挖耳朵的動作,滿臉不屑:“你也搞清楚,你的地盤在冥界,這裡是凡間,并非你說了算。”
“那怎麼辦?向來強者說了算,打一場如何?”
“你的腦子有問題不代表我的腦子也有問題,現在入夜,你有你的能力,但我隻有凡人的力量,就算你赢得了我,也是勝之不武。”
“隻要能赢,我管你什麼武不武!”
說罷便突然向白雨晨出手,白雨晨早便有防備,身子向左跳出兩步避開了他的攻擊,身子一彎,伸腳向淩淵的下盤掃去,剛要碰到淩淵的腿,淩淵已向上一躍,單手扶着桌子借力把身子跳到白雨晨的跟前,以手肘攻向他的脖子要害之處。
白雨晨腰身向後彎去,雙手着地靈活地翻了個身,順帶雙腿蹬向淩淵。
淩淵以腿擋去他的踢擊,雙方還沒有觸碰,二人在空中快要交彙的腳便又突然被一道無形的力量彈了開去,力量太過強大,以緻他們幾乎站不穩陣腳摔在地上,幸好二人的根基夠穩,很快便調整了身體,皆是單手撐地穩住,擡起眼睫,雙眉緊皺地看着對方。
又是這樣!
每次他們快要攻擊到對方的時候,這道力量便會無故出現讓他們立刻分開,這到底是什麼力量?
霓刃由他們開始互怼至開打,一直都是嘴角上揚地看着他們,直到他們二人均單手撐地停了下來,他才抱着手,站在了桌子上看着他們:“你們是不可能傷到對方的,隻要月老的紅線還在。”
他指了指白雨晨的腳踝,又指了指淩淵的腳踝:“綁得死死的。”
二人不約而同地看着自己的腳踝,起初什麼也沒有,但若把力量集于眼中,便能看見一條火紅的細線綁在自己的腳踝,然後一直延伸至對方的腳踝之上。
白雨晨哪會不知道這是月老牽緣所用的紅線,怒火中燒咬牙切齒地吼道:“月老!!”
“這是什麼?”
一直活在冥界的淩淵自不知道這是何物,霓刃便抱着手微笑回答:“月老仙君的姻緣紅線,一般是套在情侶間的尾指之上,意指心連心,可套在腿踝之處,那便是姻緣未發生之前使用,據我所知,套在腳踝之處,隻要呼出對方的名字,這緣線便會自動牽到對方的腳上,讓二人綁在一起,互生愛意,互不傷害,互相憐惜。”
生不生愛意白雨晨不知道,但這互不傷害倒是應驗了他們不能攻擊對方的情況。
但喚出對方的名字?
這紅線是審判官在踢他下凡之前套在自己的腳踝的,下凡之後,遇見了不少人,但自己真正喚出名字的,好像真的隻有淩淵一人。
原因無他,神要實際凡人的願望,便必須喊出對方的名字才能實際,然後取得應有的回報,所以白雨晨在實際淩淵“道歉”這個願望時,的的确确喊出了他的名字。
這他媽的月老是存心與自己過不去嗎?他這次下凡,第一個要喊名字的人誰知道是什麼人,萬一是一位老掉牙的老爺子他要怎麼辦?
咳咳,雖然他這種活了千的人沒有資格說人家老,但真與這麼一位結了緣,他還真他媽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麼一想,淩淵這人雖然讓他喜歡不上,但總比那種老爺子要好上百倍萬倍!而且淩淵這人,先不論性格如何惡劣,但樣子還是蠻好看的,隻是與他比起來,就遜了一點而已。
他看向淩淵,也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竟也以與他相似的一言難盡又突然悉然的眼神看着他,嘶,難道,他也是這麼想自己的?
白雨晨心裡莫名地又多了一份美滋滋的感覺,抿嘴而笑,又不動聲息地咳了一聲:“如果有這紅線在,我與你無論如何也是不能分出勝負的,但你有你的工作,我有我的工作,那就隻能找一個折中的法子。”
而最終這種折中的法子,便是向夏雪松說,他不待在保安室,而是在這小區中巡邏,這麼一來他與淩淵二人不必分開兩米,二來也兩不誤事。
淩淵最初的時候并不妥協,畢竟他所負責的範圍并不隻是這個小區,隻是整個地區,還是應龍想到了自己替白雨晨巡邏小區,讓白雨晨與淩淵以使者的身份到外面巡視,才讓淩淵勉為其難的答應。
理由很簡單:相比人類作亂,邪祟更能讓凡人陷入更大的危機。
白雨晨冷笑:“天天有邪祟麼?那你這位太子殿下也太忙了些。”
淩淵皺眉:“你果然夢見了我的事。”
“那你不是也夢見我的事嗎?”
淩淵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眼神淡淡的,雙手揮出,原本普通的日常服便瞬間成了一件全黑的衣袍,銀色的短發瞬間變成長,在空中飄到,也被系成了馬尾綁于發後。
他張開了手掌,黑色的陰氣聚于他的掌心,通體漆黑的鐮刀便握于他手中。
鐮刀在空中一揮,在空中劃破了一道缺口。
缺口内傳來了陣陣鬼哭,讓白雨晨雙眉緊皺:“這是冥界?”
淩淵淡淡地看着那道缺口:“缺口之處有鬼哭,便意味着這附近有邪祟出現。”
他轉過頭來,月光投在他的臉上,顯得更冰冷:“你們神官一直隻俯看人間,又何尚知道人間邪祟作亂,皆由冥界清除,”冷笑一聲,“怕嗎?怕也沒辦法,畢竟你我綁在了一起,怕也得進去。”
“矮子,你人長得矮就算了,别把目光也變短,這樣會讨人厭的。”
淩淵冷笑,起步向那缺口走去:“那又如何,我不需要别人的喜愛。”
白雨晨跟在他的身後,步入那缺口:“那巧了,我也不需要,看來,我倆總算有了一個共通點。”
缺口重新閉合,小區再次恢複了甯靜。
暗處之中,一雙帶着綠光的眼睛靜靜地看着原本有着缺口的那處,咧嘴一笑,口中喃喃:“永别了,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