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寶言醒來後,迷糊了一會兒才想起這是在沈習之房中。
昨夜光線暗,她也沒留意看房間的布局,今天才發現,這個房間要比記憶裡的樣子簡潔得多。
也可能是因為韓予房中多出許多她的東西,才顯得這裡空。
姜寶言想叫桃英去取衣服,來的人卻是沈習之。
他走到衣櫃旁,取出一套衣裳。
看起來是姜寶言前一次從綢緞莊定制的,不知什麼時候送到府上來,還被他準備着了。
“婦君。”
沈習之将衣裳遞給姜寶言,看着她一臉茫然似乎還未完全清醒的樣子,覺得有點呆,卻又有些……可愛。
姜寶言下意識地接過來,沈習之對她彎了彎嘴角,才關上門出去。
手裡的衣服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月季花香,姜寶言愣愣地看着,覺得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否則她怎麼會看見沈習之會對她這樣笑?
是真正的友好的笑。
等她穿戴好,膳食也送到了房中。
沈習之再次出現,遞上了筷子和一碟夾好的菜。
姜寶言坐下,怔怔地接了過來。
不是,這哥到底是什麼意思?怎麼突然這麼高頻率地給甜頭了?
這桌子本就不是吃飯的桌,小得她一伸胳膊就能全部碰到,哪裡用得着專門夾菜啊?
不過倒确實都是她會吃的,沈習之還挺會挑。
姜寶言很納悶,覺得沈習之這兩日的反常已經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她擡頭看向沈習之,卻見他臉上挂着微笑看她,似乎就在等她看過去。
姜寶言看了看碟子中的菜,又看向沈習之,遲疑地問:“你是在……等我誇你嗎?”
沈習之的微笑凍結了一瞬。
他低了一下頭,又擡起,恢複了自然狀态:“昨日婦君給為夫夾菜,為夫覺得很開心,因此想讓婦君也開心。”
姜寶言看着他一本正經的臉,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
從前原主也沒少給他夾菜,也不見他有多開心啊?這理由,多少有點逗人。
她将碟子放下,從中夾了一筷菜,邊嚼邊說:“嗯,我很開心。”但臉上明顯是:并沒有。
沈習之:……
姜寶言吃完了碟子裡的菜,将筷子放在碟子上,一并遞給沈習之:“再來點。”
見他沒反應,姜寶言又用偏頭的動作示意了一下,說:“還得是你夾的才好吃。”
剛才樂了一下,姜寶言就想通了。管他有什麼意圖呢,是他主動示好,又不是她強迫的,那有什麼可擔心的?而且被沈習之伺候着吃飯,這還是頭一回,享受就是了。
沈習之又開始夾菜,姜寶言的眼神跟着筷子的位置移動,他竟覺得那樣子有些孩子般的可愛。
孩子般……可他從前,不是最不喜歡這種特點嗎?
而且他已經兩次覺得她可愛了。
沈習之将堆了菜的碟子還給姜寶言,看着她慢慢吃完,又産生了不對勁的感覺。
他莫名地覺得仿佛自己做成了什麼大事那般自豪。這太奇怪了。
姜寶言吃飽喝足後,跟着沈習之來到書房,又找出了上次看過的民間故事來看。
沈習之涮洗畫筆的時候抽空看了看姜寶言。
她沉浸在書中,專注而認真。那樣子,令沈習之有一瞬間的錯覺,仿佛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不見,隻剩下她的每一個動作都被無限放大。
姜寶言忽然擡頭看向他,沈習之立刻收回目光,繼續洗筆。
“沈習之,這本書能借給我看嗎?”姜寶言開口問道。
這本書差不多集合了這個世界中所有廣泛流傳的故事,她可以參考這些來改編原本世界的故事。
“婦君拿去便是。”
姜寶言對他回以微笑,說了聲“多謝”就揣上書走了。
沈習之轉向她的背影,忽然覺得有些失落。
姜寶言到薔薇院去,翻出寫好的白蛇故事進行改編。
韓予走進來,看見姜寶言,頓時露出燦爛的笑來。
“媳君終于回來了。”
姜寶言被他的黑眼圈驚到,覺得太誇張了。
不至于吧?他昨夜真的失眠?”
韓予過來,歪着頭看姜寶言手下的紙張,問:“媳君寫這個已寫了四天了,是為做什麼用的?”
姜寶言問:“你喜歡看戲嗎?台子戲、皮影戲、木偶戲什麼的?”
韓予答道:“婿喜歡皮影戲。”
姜寶言舉起毛筆,笑道:“巧了,我也喜歡皮影戲!不過我打算對它的形式做一些改變,讓看戲成為更适合大衆的娛樂。”
這裡的戲劇也是主要依賴肢體動作和唱腔的藝術。傳統戲劇形式,光背景布置和戲服道具都非常占據空間和時間,更别說還需要數個演員一同登場的了。
而且有時候一個故事需要兩天才能唱完,普通人家請不起,大都是去戲園子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