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滄人拿着筆記本,上面是一些關于販毒的标記。江昨辰摸了摸頭,起身就撞到了那本本子。秦滄人把本子拿開,江好也推門進來。
“哥哥!”江昨辰聽到聲音,外邊手肘撐在秦滄人膝蓋上方,另一隻手陷在沙發上,“好好?”
“哥,你在幹嘛啊,玩情趣嗎?”江昨辰石化在原地,氣氛有點僵。
“睡覺而已,”秦滄人解釋,“要起來的話,就快點。等會要出去。”
江好帶來一盒糕點,道:“哥哥,你還沒睡醒嗎?”
江昨辰搖晃了頭,從那起來,下了沙發。
秦滄人還在那看筆記本,江好突然提起一件事,“哥哥,你鎖骨上的疤痕看着好瘆人啊。”
鎖骨沒有露出來,江好還是提了這一茬。秦滄人側耳細聽,江好繼續道:“那看着不像是狗咬的,是老虎咬的,哥哥都不願意怪那隻狗,說明狗很乖,所以不可能咬成這樣。那就是老虎,而且還是個小虎崽。”
聽完,秦滄人把手上的筆記本放下,捏了捏筆,“你叫江好對吧?江獻媗。”
江好點了點頭,可話跟這個卻沒半毛錢關系,“少帥啊,那傷看着好吓人的你看到了嗎?真的好恐怖,而且那虎崽還不負責,真的好過分。”
江昨辰道:“别說了。”
“為什麼啊,我隻是問問少帥意下如何,哥哥,你幹嘛嗎!”江好撇了撇嘴,“那虎崽是真過分!”
秦滄人點頭“嗯”了聲,道:“确實瘆人,所以負責。”
“負什麼責?”
“付藥錢。”
“大可不必。”
江好看了眼江昨辰,又看了眼秦滄人,道:“你們昨天去哪了?哥哥,我沒找到你,就先回去了。”
“在喜河那家裡。”江昨辰道,“姐姐回來了?”
“是啊,周洄逾還在那裡說呢,現在也跟着過來了。”
“嘿呀,少帥,我來了!”周洄逾一把沖過來,坐在秦滄人旁邊,江昨辰旋即起開,和江好坐在另一張沙發上。看着周洄逾總是這樣,也沒啥辦法,根本改不過來。
秦滄人挪開,道:“你來幹什麼?”明顯不悅,周洄逾擺手,“那還不是我家少爺要我來啊,天天讓我辦這些。”
“那我也不能讓你閑着,這也是你師父要求的,不是?”打開飯,江昨辰遞給江好勺子。
“吃不下。”江好道,“已經飽了。”
“嗯?吃了什麼。”江昨辰收回勺子,道。
“姐姐做了些桂花糕,吃了好多,都吃不下了,譳,在這。”
“快點吃。”秦滄人留下這一句,就推門走了。江昨辰望了眼,笑笑不說話。
“哥哥,你看,你怎麼就這麼護着那人呢,走都走了。”江好撇嘴道。
江昨辰點了下江好鼻頭,問:“你都知道了?”
“很難猜嗎?”江好抱胸,站起來,“你雖然不像桂銘之他們那樣,但好歹是對少帥與對其他人最不同。”
周洄逾早早就跑出去,江好看向門外,指了指秦滄人,“哥哥,你分得清是喜歡,還是兄弟情嗎?”
江昨辰被這個問題問住,不好回答。江好于是拿出一塊糕點,道:“哥哥,摸清之後,再想其他的。而且你就算能摸清,他就能嗎?還有,你接受得了嗎?”
“确實不清楚,不過好好,如果是真的那樣,我接受得了。”江昨辰笑道,“好好懂得多,跟誰學的?”
“耳濡目染。”
“看來應該少讓你去桂家了,”撚了撚窗前花瓣,江昨辰又道,“姐姐沒過來嗎?”
“沒有,她又回去了。”
“嗯。”
飯後,江好迅速跑上車,江昨辰把她拉下來,道:“危險。”
“那我也不是三歲小孩了,可以去的嘛!”
“不可以,就算你是二十多了也照樣。”
江好被放在了巡捕房待着,周洄逾負責照顧。
江昨辰和秦滄人各坐一輛車,車子駛進了林子裡,遠處是湖泊。是那個廢車的葬身之湖,應該也撈出來了。
下了車,江昨辰看向地上的腳印,蹲下來看了下。差不多能合上張牌的腳印,來的人不多,江昨辰回頭看去,攏共沒多少。
“知道具體位置嗎?”江昨辰甩了下手,“前面有個賭場是嗎?”
“嗯,”秦滄人往前走了幾步,回過頭來,“跟上。”
這裡離那天那個妓館不遠,一裡路就能到,因此張牌經常去那尋快活。上次那個姑娘的常客,就是張牌。聽說那個姑娘原是被贖了身,因為後面張牌消失,就隻能繼續呆在那裡。
葉子緩緩落下,江昨辰跟了上去。腦海裡突然回想起江好說的話,搖了搖頭,還是覺得不是時候。
來到賭場,那是念家的地盤。念家在這開了個賭場,收益頗豐,而這賭場烏煙瘴氣,死過不少人,出過不少事。也一直在鬧。
秦滄人往裡走去,說話都需要很大聲才能聽見,或是湊在耳邊說。江昨辰避開那些人的觸碰,跟着上了樓。
随後,聲音漸漸變小,秦滄人拉着江昨辰進了一個房間。躲進了一個衣櫃裡,那個房間正是張牌的,秦滄人收到消息,知道念家有意護着這些人後,調查了許久。
後面得知張牌在這,就過來看看。
“诶!念鶴,你他媽可以嗎?”張牌踹開門,問。
“你要是能安分,不鬧事,或許可以。”念鶴摔了杯子,發出一聲巨響。聲音含着怒意。
“摔什麼杯子?你跟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我要是被抓了,你也逃不掉!”
“同樣,換作我,你也是沒有退路了。”
“切,瞧你那樣子,還以為你多清高,最後不還是跟我們狼狽為奸了?任會胺不也是因為這個和你分開的?”
秦滄人捂住江昨辰嘴,敞開腿帶着江昨辰坐下。另一隻扣在脖子前。
江昨辰聽到任會胺的名字後,動了一下,繼續聽下去。
“和你有什麼關系?”念鶴道,“你就沒有喜歡過任會胺了?”
“哦,那又怎麼樣?任會胺也沒有選我們!你妹妹害死任會胺的事,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江昨辰的耳朵被秦滄人捂住,可他還是能聽見,而且聽得更加清晰。他往上看了眼,表示自己沒事。
“念幼?她害死任會胺,怎麼可能?”念鶴用紙巾擦了下手,“她有什麼能力?”
“少跟我裝傻充愣。當初那個小孩子,就是那個叫什麼江獻媗的,不就是被你妹妹和江官冕坑的?不然怎麼會被拐!”
江昨辰咬緊後牙繼續聽着。
念鶴止住聲音,江昨辰還不太清楚什麼意思,張牌繼續道:“你妹妹之前下藥要跟秦衛豫搞,後面又順帶着給任會胺下了,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江昨辰攥緊拳頭,秦滄人安撫性地摸了摸頭。江昨辰擡起頭來,靠在肩頸處。
“我……那是……”
“是啊,你怎麼會不知道,因為那次你想趁人之危,所以默許了。卻沒想到進去的是江官冕吧!”
“不是他……”
江昨辰心跳停滞,秦滄人發覺不對,捏了捏他的脖子。喉結也随之停滞不前,念鶴的話如同驚雷貫耳,打向樹林,滔天火光是連暴雨都阻擋不了的。
“是……江晉吾。”
“江官冕沒有進去,他是和念幼一起……我那個時候醉了,摔下樓梯被送往醫院,模糊間看到了。”
這樣一來,就能解釋得通,為什麼江官冕看見江好就厭煩,看見秦龛更是。也就是說,秦龛不是秦滄人的弟弟,而是……江昨辰的弟弟。
而江好從同父同母,變為同母異父,這是江昨辰接受不了的。雖然說有個姐姐也是如此,但是要他接受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還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妹妹還是有點難。
他隻希望江好是親生妹妹,這樣最好。
腦子還是亂的,一團麻線怎麼也解不開。
聲音消下去,門被關上。念鶴和張牌出去了,江昨辰道:“把手拿開。”
“嗯。”
推開櫃門,江昨辰站在窗前,看着張牌被抓。心裡泛起一些漣漪,從來沒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心裡不太好受,像是任會胺死時一樣。
“誰在那裡!”念鶴去而複返,幾人打了個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