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人海之中,雜聲四起,抓人嘛,總是麻煩的。
“念鶴,還跑嗎?”悠冷的聲音興起,秦滄人坐在那瘋人院的門前,念幼神情呆滞地站在秦滄人身旁。
“哦,你是想拿她威脅我?”念鶴從容不懼,又搬出念家的軍隊壓人,“我念家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小輩教訓了?!”
“日薄西山,”秦滄人拿出那些罪證,往空中一揚,如同柳絮飛舞般陡然落下,“看看你做的事,有幾個人還會跟着你?”
周圍圍起了一圈人,是一些看戲的人,想來看看有什麼好戲看。有一些人撿起那些罪證看,應該是這瘋人院之中家眷。
本是鮮少人來,可現在,卻圍滿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念鶴逐漸慌了神,還是強裝鎮定地道:“秦滄人,真以為自己坐在那個位置,便能心安理得了?也不看看是誰才能讓你坐上那個位置。”
“哦,不管如何,你做得那些,你認與不認?”秦滄人漠視念鶴,一支簪子丢在了念鶴腳邊,那是他從江昨辰那借的。
看見這簪子,念鶴呆滞無神地撿起來,道:“哪來的!”歇斯底裡地呐喊,像是洪水猛獸。
饒是路人也知道,這是要懲治了。作威作福這麼多年來,受了不少苦,再不懲治,怕是要變天。而那簪子,有部分人認出來,那是念鶴在拍賣會上高價買來的簪子。
“聽說啊,隻是博美人一笑,可人家都不願意搭理他!”
“诶诶,哪位美人啊,誰啊?”
“任姓那位,風流胚子,之前還說什麼夜蓮會胺,背地裡都不知道勾搭了多少個,真是欠cao!”
“诶,别這麼說,小心你也被懲治喽。”
“哦,知道了。”
秦滄人揮了揮手,那幾個嚼舌根的人被帶下去,聲音都發不出一點。念鶴站在那,秦滄人道:“你的風流韻事來的,你忘了?”
“風流韻事?秦滄人,你真以為自己得勢了!”
“你覺得你能活多久?”
秦滄人收回視線。
念幼似是走屍毫無目的地遊走在這,沒了昔日的嚣張跋扈,有的隻是堕落的頹廢。
兩年時間裡,秦滄人能在那裡立功坐穩這個位置,現在就能一步步挖垮念家的勢力。也能讓這對兄妹死無葬身之地。
“花園的花開的不錯,”秦滄人把玩手裡的笛子,摸向那個親手刻的字,眼神一冷,“我想——”
“還不夠豔,配不上你平日裡的作風。”
秦滄人徹底沒了興趣,帶着人走了。念鶴還呆傻站在那裡,衆人指指點點,而秦滄人想要的效果已經達成了。
接下來,就是等待輿論發酵,像是面團因為酵母菌而一點點膨脹,等大最大化沒有可上升空間,那就該揉面了。
在車上,秦滄人握着玉笛仔細把玩,像是拉着别人的手在玩一樣。或許說還有點其他的,不過不好說。他挑起流蘇,繞了一圈,随後放下時,捏了捏。
“去巡捕房。”
“好。”
來到巡捕房後,江昨辰坐在沙發上,得知自己睡迷糊時,所幹的丢人事,真是悔不當初啊,看見秦滄人都有種想死的沖動了。
秦滄人一來,他立馬躲到審訊室,卻看見江好拿着那沓資料看,可裡面恰巧包含的就是她的身世,還有秦龛的問題。
秦龛現在還沒有找到,是死是活,興許也沒人在乎。不,還有念幼吧,正是因為這個瘋掉的。
“在看什麼?”江昨辰走過去,伸手抽出資料,審訊室裡有點悶熱,背後的汗也是細密一層層。
“沒啥,”江好把手别在身後,笑道:“用不了瞞着,我早晚都要知道。”
江昨辰還有點心虛,又不知道怎麼說。看江好一點都不上心,反倒不在乎,還有點小興奮的樣子,他問:“你——在想什麼?”
“想江官冕那個老登啊,之前區别對待就是因為這個啊,夠惡心。”
挑了挑眉,直呼名諱,江昨辰可是不好說的。他俯下身,探頭道:“好好,不能這樣。”
“那就那樣呗,”江好把另一張資料也拿下來,“這張就是秦龛的了。”
手心的汗出了幾許,江昨辰知道瞞是不可能瞞得了,江好心細,不可能猜不透。
“你還是我的妹妹,唯一的妹妹,好嗎?”江昨辰蹲下來,扶住江好的肩膀,真摯懇切地說。
“當然啊,”江好笑嘻嘻道,“我要不是的話,那才就可惜,傷心。”
江昨辰笑了笑,道:“秦龛是死是活,我們不用太過于操心。”
“我知道。”
“畢竟,他的品行不足以讓他在以後立足,遲早成為敗類。”
“這裡很悶,我們出去。”江昨辰追加一句,牽着江好的手,推開審訊室的門,燕醉衾站在門外,這讓江昨辰很意外。
“江少爺,那笛子我已經轉換給少帥了。”燕醉衾往旁邊挪了一步,讓開一條道,“江少爺,那笛子是江西景德鎮那邊托人打造的,那裡的瓷器也是上好,少帥家中有不少。”
“嗯,然後呢?”江昨辰感覺納悶,這有必要和他說嗎,好像沒啥大關系吧,“秦滄人有不少,與我有何幹系?”
燕醉衾莞爾道:“如同那笛子般,有名字。”
“哦,不說這個了,我不想說。”
“少爺心情不好,是和少帥發生什麼了?”
“發生什麼你不用管,”江昨辰面色不改,“你家那位,挺生猛。”江好扯了扯衣角,這分明不像江昨辰能說出的話。可這就是,或許說這本該就是他能說出來的。
燕醉衾笑容停滞了幾秒,忽而笑出了聲,“少爺未經人事,何得說出這種話。”
“哦,沒什麼,”江昨辰揉了揉江好的頭,依舊沒什麼表情變化,“男人和女人也是有區别的,原來當真有那種可以委身于其他男人之下的男人。”
燕醉衾溫聲道:“并不是委身,而是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