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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二蘇舊局 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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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每日醒來,家中并沒有鮮血,記憶也像夢一樣缥缈。

直到,今日。

他終于确定那不是夢。

他真的殺了人。

他已經忘記自己做過幾個夢,殺了多少人,隻知道自己就是傳說中的惡鬼。

惡鬼索命一事之後,後山的神廟再也無人敢去祭拜。

但蘇舜欽去了。

那裡已經破敗不堪,落葉滿地,分明才幾個月不來,卻像是幾年無人打掃一般。

而神像前面的劍還在,那是一柄無鞘劍,劍身绯紅,外形上與玄月相似。

蘇舜欽拿走了神像面前的刀,按照傳言,這是天下大亂的征兆。

蘇舜欽并不信這傳言,那鑄劍師不知道打了多少這樣的劍,若是拿走一次便要天下大亂,那天下能有幾時安甯。

但他還沒走出門,身體便一陣痙攣。绯紅劍裡的劍靈——一團黑氣,攔住了他的去路。

“我在等你。”劍靈開口,如天雷滾滾。

蘇舜欽看着眼前的黑氣,慢慢變得驚恐。

是夢裡的惡鬼。

蘇舜欽驚慌失措,而今已經沒有别的想法,隻想離開這裡,誰知那扇門有如鐵鑄,全然劈不開。

蘇舜欽轉身對着那惡鬼,提劍劈砍,但那一團黑氣散了又聚永無止息。

蘇舜欽學了兩年的劍,山野魔種從未傷他分毫。隻有如今,隻有現在,被這惡鬼逼得瀕臨崩潰。

“你為何怕我?我們一起殺了那麼多惡心的人,我們還可以一起去殺更多的人。你為何要怕?哦,你是個孩子,很正常的,殺了一次兩次就習慣了,你還沒有習慣嗎?你還沒有接受嗎?你已經殺了十九個人。”惡靈跟在他耳邊,就像一陣風不斷地吹來吹去,卻始終無法脫離。

蘇舜欽捂着耳朵,被他逼到牆角,又去摸方才扔掉的劍。

直到他拿起劍指着面前的惡靈。

黑氣散開了,連帶着廟門開了。

來人一身黑色窄袖,手執長劍,站在那。

一連三個月的梅雨,那天罕見地放晴了。天上白雲層層散開,露出最上層的湛藍的天空。

從地面向上望,那仿佛是個倒映在水裡的祭壇。

而天光乍洩,那祭壇之下提刀斬鬼的人,是蘇舜臣。

蘇舜欽看清那張臉的片刻,欣喜若狂。他從地上爬起來奔向他唯一的救贖。

“哥哥……”他跑過去抱住了他。

但與此同時,蘇舜臣的劍刺穿了他的胸膛。

巨大的疼痛讓蘇舜欽從夢裡醒過來,他終于意識到,自己早已和惡鬼融為一體。在哥哥眼裡,沖他跑來的就是一個瘋子,一個惡鬼,是淮州城裡殺人無數的惡魔。

哥哥是來殺惡鬼的,也是來殺他的。

蘇舜臣抱着他,轉動刀柄,徹底摧毀了他的心髒。

将他從萬千罪孽中解救出來。

後來的事,蘇舜欽忘了。

他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然後猛地醒了過來。

有人坐在他的床邊等他醒來:“恭賀新生!”

蘇舜欽不解:“我不是死了麼?”

“您是戰神選中的人,怎麼會輕易死掉呢。所謂的死,不過是看清了一個世界的真相,選擇另一種方式從頭來過。”

“天機閣為了所謂正道秩序,将矛頭對準北辰;你的哥哥為了天下大義,将刀尖對準了你。”那人帶着面具,說道:“但北辰不會屈服,你也不會死在那借口大義的刀下。”

“蘇舜臣兩年前離開時就已經知道你是他的另一面,隻待有朝一日,清除邪祟,蕩盡魑魅,回到長安城,他就是萬人敬仰的英雄。”

後來,蘇舜欽進了北辰,作為組織的“破軍”存在。他仍抱着那把琴,兩柄劍。一柄劍放在長安的某個廟裡,另一柄随身帶着。

而後五年裡,失控的日子越來越少,直到遇見了榻月。

那是他難得的歡樂時光,回想起來,總像是命運向他開的一個巨大的玩笑。

在他已經做好了在黑暗裡躊躇到死的準備的時候,一個單純的、小貓一樣不谙世事的女孩出現在他的生命裡,就像是冬日清晨裡天邊漏下的一縷光,在晨霧裡折出萬千條路徑。

他的人生,難得的照進了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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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舜欽當年來長安,選了這座小樓藏身。屋後有一條暗渠,常年流水潺潺。夜裡聽水,有如身在山野之間,四顧無人,萬籁俱靜。與城中浮華喧嚣相比,這裡冷得像是被歲月忘了的地方。

榻月回到聽水樓的時候,月已上中天。月光将瓦片映得如冰般冷硬,門前的花正盛,花影斑駁地灑在青石闆上。

“你看到他了?”

蘇舜欽聽到門響,頭也不回地問了一句,聲音很輕,像是夜風送來的一樣。

他着一身紅色廣袖,衣上繡着銀線紋縷,随步移光,在月色下如流血之刃,隐隐泛光。

“他是您的什麼人麼?”

“你在長安一年,難道沒有打聽過麼?”蘇舜欽這才回身,面上含笑,眼尾一點绯紅,不知是胭脂還是血痕,在月色下竟有種妖冶之感。

“他是天機閣首席。”他道。

榻月一愣:“自是聽過,隻是不知道他的長相……與姓名。”

“今日見着了,如何?”

“您要殺了他麼?”榻月隻問。

蘇舜欽怔了一瞬,而後忽地笑了。

那笑輕得像是春日風過。與他慣常挂在臉上的笑不同,此刻卻帶着一點少年該有的陽光,像是一束光穿透舊夢。

外層紅色廣袖袍滑落,露出内層素白廣衣。

一紅一白,在這寂靜月夜裡交錯得分外刺眼,仿佛新婚後便是喪事,歡喜後緊接着就是死亡。

而後白衣也随之滑落,隻剩下一襲中衣。

蘇舜欽赤足踏出月下,站在石階上,發尾微濕,像是方才洗過,還沒擦幹。

他回眸巧笑,眼眸在夜色中發亮。

“殺與不殺是我的事,你不必過問。”

“知道了。”榻月點頭。

月光灑下,将兩人的影子拉得極長。蘇舜欽沒再言語,轉身拾階而上。

彼時華清樓已然成了長安最繁華之所在,周邊商鋪的價格水漲船高。聽水樓卻藏在一片繁華裡。

屋後水聲仍在潺潺,遠處街巷傳來隐約打鐵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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