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貓眼咖啡廳開業的第二天。
在小愛的多渠道宣傳之下,剛開業就前來咖啡廳捧場的客人比預想中隻多不少。
但是萊拉咖啡師兼店長卻在中途——中午十二點,真正意義上的中途——撂挑子不幹了,隻說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做,就離開了咖啡廳。
這麼一去,就到今早淩晨才回來。
小愛不放心地去萊拉房間裡看情況,正巧撞上萊拉在做噩夢。
明明萊拉隻有在美國療養的第一周才有比較典型的ptsd症狀,來到日本後也一直沒有複發。
小愛可以确認,萊拉請假出門的那半天,一定發生了什麼,才會再度誘發ptsd。
她雙手叉腰:“你無權保持沉默,你所說的一切也不會成為呈堂證供,所以快點交代!”
“其實也沒什麼。”萊拉望天,“我就是簡單去找了個人……順便搞了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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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能查到他的地址,伏特加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心想,這個安全屋不能呆了。
在安全屋看到萊拉的時候,伏特加已經确認自己跑不掉了。
現在,時間倒回昨天下午2:00。
雖然是夏天,但天氣不算很好,下着小雨。
昏暗的倉庫,隐藏的地下室,不超過50平米的房間,灰塵的氣息在空中彌漫,地面上散落着藥瓶。
角落,伏特加捂着腹部隐隐作痛的傷口,一邊深呼吸平複心緒,一邊問道:“你來做什麼?”
“嗯?你猜猜呢?”
穿着黑色風衣的女人在安全屋裡亂轉,“你跟了琴酒那麼多年,連這都猜不出來?”
她是萊拉。
伏特加以前跟萊拉見過幾次,情報組的一個兩個全是神秘主義者,幾面之緣早就被科考站發的訃告填補,又在後續跟着大哥連軸轉的收尾中一點點褪色。
伏特加的心一沉再沉。
一方面是因為當年的“舊事”,另一方面是因為萊拉的情報網。
據波本——不,應該是日本公安降谷零,組織覆滅的時候,這些卧底一個一個都不演了——據卧底公安降谷零還未撕下面具時的吐槽來看,朗姆會選萊拉當心腹是因為朗姆種族歧視,是朗姆偏好歐美白種人,并不是她的能力有多強。
但不得不說,能在情報組混飯吃的多少都有點底牌。
不然萊拉也不可能找到他的安全屋了。
伏特加更換落腳點才不到一天,連生活必需品都沒來得及出門采購,就被萊拉堵上了門。
“啪嗒——”
踩到一個彈殼,萊拉停下腳步,彎腰撿起:“狙擊子彈?伏特加,斷奶之後長進不小啊。”
黑色的漆皮手套夾着黃銅色的子彈,萊拉心想,沒想到一别半年,伏特加連狙都會打了,人果然還是要走出舒适區才行。
伏特加,他就是那個男人,那個組織墜墜可怕的男人,那個風靡組織的男人……
——的開車小弟。
忠誠、勤懇、誠實、腦子不太好使,一個合格的車載挂件,放在無可選擇的現在,勉強算是一個合格的隊友。
“好吧,看來你确實猜不出來,我當然是來……呃……”
萊拉對空蕩的地下室沒有發表評價,風衣一掀坐上了角落的集裝箱,轉頭看向伏特加,動作一滞。
萊拉欲言又止:“你是伏特加沒錯吧?”
她的情報不會出錯了吧?
地下室光線昏暗,方才又是要給自己提升逼格的時候,現在仔細一看……
雖然還穿着組織風格的黑衣,但伏特加已然跟以往完全不同,“人在衣中晃”是目前對他最合适的形容。
……失業半年,都成電線杆了。
咽下自己過于恰當的比喻,萊拉“呃”了半晌:“我來找你幫忙。”
因為被追捕生活困頓半年掉了整整六十公斤的伏特加:“幫忙?”
他現在這樣,能從FBI、CIA和日本公安的聯合搜索中保住性命就不錯了,能幫什麼忙?
伏特加一邊掀開腰上的繃帶,一邊說:“守法市民跟通緝犯可不适合待在一起。”
上周跟警方交火,他受傷不輕,而且隻在相熟的黑醫處進行了簡單處理,現在狀态不是一般的差。
換句話說,他打不過萊拉。
當然萊拉對此心知肚明。
有些話隻要開了頭,後面再說就容易很多,萊拉很快找回了她的語言風格:“我這不是要鋪墊一下情緒嗎,你砍價的時候不得拉點關系找找共同點嗎?”
伏特加沒時間耗在讨價還價上:“不要鋪墊了,直說吧。”
她清清白白可不代表他清清白白。
萊拉沒有代号,意味着她不屬于核心成員;她半年前“死”在南極,意味着她連通緝令都沒上。
跟被追捕了六個月的的伏特加完全是兩個概念。
組織的覆滅是切切實實的覆滅,boss死亡,朗姆被捕,代号成員一個接一個消失,伏特加在基地被攻破的那天跟琴酒失聯,過街老鼠一樣東躲西藏,一直到兩個月前,琴酒的屍體被發現,官方對組織殘黨的追捕力度降低了。
不過說真的,伏特加甯願繼續當過街老鼠。
大哥走後的生活已經很苦了,現在還要被人當面嘲諷,日子沒法過了。
萊拉眉頭一挑:“好吧,那我直說了,我現在需要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