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為其難的接受了過時搭讪的後果,就是萩原研二開始跟萊拉在新宿街頭壓馬路。
是這樣的,雖然萊拉嘴上說着隻睡覺不靈魂交流,但她還是控制不住想在睡覺前談論談論星星和月亮,聊聊宇宙和未來。
我們純愛黨是這樣的。
——隻喜歡男朋友(雖然是别人的男朋友)怎麼不算一種純愛呢?
點燃的薄荷煙飄起一縷青霧,新宿街頭人潮湧動,如水般從兩人身旁流過,林立的高樓幾乎遮蔽了整片夜空。
自我介紹完畢後,兩人确實聊了一點像是“街上的人好多”、“燈也好亮”、“都看不到星星了”、“我也喜歡星星”、“想飛到最近的星星上去看看”等等口水話題。
在酒吧能跟老闆醬坐同桌的人不簡單,說不定能從她這裡打聽到消息。
萩原研二一邊接着毫無意義的話,一邊想,現在的問題是,他怎麼才能把話題引到來酒吧的客戶上。
現在她的興趣分明在研二醬身上——甚至不完全在!
萩原研二沒有特别做準備,但是他現在的穿着,搖曳的首飾透明的蕾絲,純白的衣服襯托出鎖骨,就跟那首《千層套路》中的歌詞一模一樣。
雖然不是主動出擊的夜晚,但是該露的地方還是要……
萩原研二又扯了扯滑落的衣領。
不行,那首歌上說要露出脖頸手腕腳腕,他這件衣服的露膚度太高,遮得了上面遮不住下面……他是說小腹,不是更下面的那個下面。
維持異性吸引力也是一門學問。
萩原研二心想,研二醬的魅力好像有點用錯方向了。
看萊拉小姐的表現,她似乎喜歡純情類型,要調整一下應對方式才行。
沉思中的萩原研二完全沒意識到,他下意識将萊拉歸類進L酒吧的“合作者”,而不是一位客戶。
二人的氣氛一直處于輕松與漫無目的之間,直到萊拉随口道:“說起來,三木先生,在米花町當稻草人好玩嗎?”
“……”
聽到這話,萩原研二的臉皺成一團,“萊拉小姐,原來不光是搭讪,連聊天都不會。”
“什麼?”
“我說你根本不會聊天啊!就是因為這樣才沒有男朋友吧!”
就在這時,他聽到萊拉低笑了兩聲:“是啊。”
她說:“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沒有男朋友,不然三木先生教教我?”
她忽然靠近,壓低的嗓音拖着慵懶的尾音,在嘈雜的背景中清晰地傳來,萩原研二的耳尖泛起薄紅:“我才不要…那樣的話,你不就要去找别人了嗎——我是說,我的教學費可是很貴的。”
轉角的燈光斜斜打在萩原研二的側臉上,将耳尖那抹紅色照得格外鮮明,輕顫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抹陰影,嘴角挂着強撐的笑意。
他的話有多假,他的反應就有多真。
這這這……
萊拉難得被暧昧對手打懵了。
有點不對啊,三木先生,他不應該是那種,呃,“啊哈哈哈哈哈哈”的炸彈犯嗎?為什麼會這麼……
萊拉忍不住看了看他略顯放dang、咳咳、放肆的穿着,又想了想他的反應,是不是有點太、太軟了?
她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穿着性感,舉止輕浮的男人,好像意外的純情。
萊拉玩味地眯起眼:“三木先生,該不會其實害羞吧?”
按照萊拉的刻闆印象,米花町的稻草人,應該是智商極高卻舉止癫狂,無法預測,随着混亂與無序,通過制造痛苦和死亡來展示生命的無意義……哦不好意思串台了,那是小醜的設定,不是稻草人的。
總之,他應該是把“我要炸了你們所有人”頂在頭上的人。
這樣的人,聊起天來居然這麼軟?
不可能不可能,萊拉甯願相信他是奧斯卡演技大學畢業的,都不願相信他是個表裡如一的純情人士,這一定是……是他的人物背景。
萊拉冷不丁想起了中介小姐的話,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是好感度設定啊。
難怪三木先生會有那麼多人設故事,原來是跟每個人都解鎖一遍的類型。
看來今天解鎖的是純情版本。
萊拉開始思考是該配合他繼續互相勾引,調戲純情男孩,再打兩個回合,還是應該拆穿他直奔成年場。
哎,兩種發展都很美妙,真令人難以抉擇。
還是攻心為上吧。
想到這裡,萊拉問道:“那個炸彈,你應該記得吧?”
還在硬凹純情姿勢的萩原研二一愣:“哪個?”
萊拉:“就是那個啊,害得你幼馴染、”她換了個委婉的說法,“和你不得不分開的那個,讓我看看吧。我還算擅長……呃,通過炸彈看人。”
“……啊?”
萩原研二一瞬間露出了豆豆眼。
她好像說的有點道理,但是怎麼說呢,這有點“聽說你家小貓會後空翻我懂貓語給我看看”的感覺。
萩原研二之前沒覺得萊拉當真有多麼不會搭讪,但現在他是真的覺得,萊拉圖窮匕見不演了。
就算我确實無論如何都會同意,但你也稍微裝一裝吧?研二醬這樣很尴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