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的時候,門外是溯陽和安武灰兩個人,等輝月檢測出來,兩人身旁突然憑空又長出了兩個人。
一個是她見過一面的A56,依然是那身時政制服,在看到她的一瞬間迸發出又激動又命苦的情緒,臉都随之扭曲成泡水裡泡發的餅。
這複雜而混亂的表情讓輝月一下回憶起了不久前拔耳釘還有沖上天守閣的事,對視後讪讪一笑,她便挪開了眼睛。這些行徑她當然不會後悔,但在當事人面前還是不要這麼表現好。
另一個人和溯陽、安武灰站在一起,是張全新的生面孔。
或許是因為輝月是A56調任後接手的第一位特殊調查員,激發了他對工作所有的熱情和責任感,在輝月出門第一秒,他就莽撞地沖過來詢問狀況。
這不可細說的既視感啊。有一瞬間,輝月以為自己回到了前世的醫院。剛剛做完體檢被醫生囑托完,出門就被等在外面的媽媽從頭問到腳。
然而眼前的人隻是個頗有些死闆的愣頭青,她就這麼幻想着不着五六的畫面,大抵還是有些想家了吧。
她擡手掩唇掩去了尴尬,就像生前每一次對媽媽說的那樣回答,“沒什麼,都挺好的。”
那唯一一個她不認識的女孩,個子不高看起來年級也小,卻出乎意料地敏銳,注意到了她臉色不對,詢問道,“是哪裡出了問題嗎?不用擔心,我們這裡醫療的技術治感冒,不一定好使,但越是難題越是容易解決。”
小巧可愛的女孩穿着類似洛麗塔的漂亮小洋裙,馬尾精心燙卷成了螺旋狀,很二次元的發型,但卻莫名适合她,将她本就可愛的臉龐襯托得格外精緻。
她個子不高,在三個男性身邊直接凹了下去,但一點也不輸氣勢,大方地立在那裡任憑輝月打量,甚至迎着輝月的目光優雅地微笑,像是個正在接受采訪的大小姐。
輝月沒有回答,随便扯了幾句話糊弄了過去。
安武灰不虧是人群裡看起來最靠譜的那個,在輝月開口詢問之前,率先為她介紹。輝月這才知道原來這可愛的小姑娘是稽查部第三小隊的副隊,玉玲。前幾天家族裡有點事情回去處理了,沒有參加第三小隊這一次的行動,此刻剛剛趕回來。
這倒是讓輝月有些驚訝了,嬌俏可愛的女生完全是一幅誤入此處的大小姐模樣,說是來視察都沒問題,唯獨看不出來位及副隊,跟他們隊長烏玫的風格也相差盛大。而且,現在時政内部也招未成人了嗎?
似乎從輝月的表情裡讀出了什麼,安武灰立刻解釋道,“我們副隊早就成年了,是,咳,童心未泯,天生麗質。”
“嗯嗯,天生麗質。”玉玲輕輕點頭,毫無羞澀地将别人對她的贊美搬過來自己再說一遍。
身體檢測沒有問題,一切狀況良好,兼之隊伍副隊就在這,在和副隊彙報過任務進程後,稽查隊的兩名隊員似乎也沒什麼理由繼續留在這趁機摸魚。
和輝月打了個招呼,他們将這裡的一切交給了玉玲再次返回目标本丸,配合隊長的收尾工作。
幾人熟練交接,順暢自如,沒有半點臨時碰到的生澀,讓輝月不免嗅到淡淡的預謀味道。
她試探道,“聽烏玫隊長說起過你,他們那邊執行任務,玉玲副隊不需要去嗎?我這邊有a56就不用麻煩了吧?”
隻聽玉玲呵呵一笑,笑聲也如少女一般清脆,然而說出口的話,揭露了她與外表不同的真實一面。
“怎麼會呢,我在這裡也是工作啊。”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直視着輝月,目光沒有一點偏移,就好像是在特意暗示什麼。
不,她就是在特意暗示,她是留在這監視她、或者說審查她的。跟着輝月就是她的工作。
看來時政還不放心她啊,或許是人品,或許是能力,新手任務完成後還有審核。不過她沒什麼好擔心的,她全身上下裡裡外外都經得起審核。
她更好奇的是,為什麼玉玲如此坦蕩地向她暗示她在此處的意義。感覺不是個簡單的人啊。
“看來要麻煩你了啊。”她歪頭淺笑,對玉玲說。
可愛的女孩也跟着笑起來,“不會哦,如果是你的話,我覺得不會麻煩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對着笑,像兩隻狐狸狹路相逢對上了眼,聽在A56耳朵裡簡直像在打啞迷。他擡手摸摸卻發現根本摸不着頭腦,隻好将流程拽出來推動一下。
趁熱打鐵,是時候準備下一次任務了!
在A56的招呼下,三人乘坐電梯往下,進入稽查部區域的一處會議室。
分别落座後,A56緊繃身體,以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氣勢光速道歉,“這次新手任務順利完成首先我很抱歉是我初期删查的失誤讓您第一次就去了那麼危險的地方!但您的表現太好了完全出乎意料我相信接下來的任務您都沒有問題。”
一連串炮仗似的說下來,引得副隊不住側目,狐疑又驚奇,身上的可愛氣質都淡去了幾分,“他一直這樣嗎?”
輝月反問,“稽查部會招實習生嗎?”
似乎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奇怪,副隊不明地眨了眨眼睛,“我們不招實習生,成員都是各隊長副隊親自下場撈的。”
輝月真誠說道,“那你多看兩眼吧,等他工作久了就看不到這麼生動的演出了。”
玉玲恍然大悟地睜大了眼睛,在某一瞬間神奇地對上了輝月的腦回路,于是真的托着下巴,欣賞起A56憋得通紅的臉。
“咳咳,”接收到兩處不同方向但相同玩味的目光,A56有種被當茶杯犬養了的錯覺,他做作地咳嗽兩聲,僵硬地将偏移的重點從自己身上拽下來,“我已經将記錄下來的關于失格審神者的罪證提交,接下來等失格審神者被俘獲至總部,就會由稽查部下專門部門進行審判了。